同样是笼中鸟,一个靠做活得银钱,一个却要靠讨好和谄媚,且永远不可能再有正经名声。
宋锦茵垂眸掩住思绪,一颗心狠狠沉了下去。
她越发猜不透裴晏舟的心思,也不知他暂留下这个孩子,是为着那日她的请求,还是他有了其他打算。
亦或是羞辱,如同她此刻见不得光的身份,再应上那句卑贱。
“姑娘?”
见她陷入沉思,端着药膳过来的丫鬟又小心地唤了她一声。
老爷虽然生得俊朗,但一看便不是好相处的,往那一坐,浑身透着摄人的气势,吓得她站都站不稳。
如今老爷离开前特意吩咐要照看好人,她哪敢怠慢。
也就是外头红丽主意大,头一次见贵人,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姑娘不然先喝了这药膳?老爷特意吩咐厨房炖的,连大夫都留在旁侧一直守着,生怕失了药效。”
“我喝不下,若怕不好交差,你泼到盆里,当我喝了就是。”
收回思绪,宋锦茵极快地冷静下来。
在弄明白裴晏舟的心思之前,她不会喝任何同药有关的东西,也断不会相信身边的任何人。
她需得探出自己眼下的处境。
且就算是要暂留此地,外头那名目中无人的女子,也万不可留在她身侧。
“外头议论的,可是同你一样伺候的丫鬟?”
“是呢姑娘,奴婢名唤招梅,外头说话的是红丽,同她一起的,该是洒扫的小丫鬟,与红丽同乡。”
“她那话里话外都是外室,可是你们老爷吩咐过什么?”
“姑娘别误会。”
招梅赶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按着嬷嬷教的那些规矩,屈膝垂头。
“许是红丽一时口快,老爷从未提起过外室二字,且老爷瞧着,也对姑娘甚是看重,昨夜姑娘睡的昏沉,老爷也一直陪着姑娘,一夜未曾离开。”
宋锦茵袖中的指尖动了动,她有些想不明白,裴晏舟的一直陪着未曾离开,究竟是为了什么。
可她早已在裴晏舟的那些话里冷了心。
比起曾有过悸动的那些日子,此刻的冷静更让她踏实。
“府中管事呢?”
“昨日老爷来的突然,管事今日正在整理府中事务,想来该是在前头忙。”
“好,我出去走走。”
“奴婢陪您。”
木门被推开。
宋锦茵目光落在不远处靠着木柱偷懒的女子身上。
女子见她脸色冷沉,虽还透着虚弱,但瞧过来时,周身满是气势,不免就生了些心虚,连口中吃着的东西都来不及吐,一时卡在喉间,连连咳了起来。
“你们老爷可不喜欢这等无礼的婢子,他喜欢一个骄字,可以是骄纵的骄,亦可是娇媚的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