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深夜子时,大家都非常疲累困倦子时,石勇随意找了一处山坳,就让大家随便宿营。
石勇这样做,其实是有违兵法的。如果遇上了一位心思慎密,胆气豪勇的对手,他这样大胆行军很容易被对方的探哨发觉,而没有深扎营垒,也更是大忌。一旦被对方轻兵袭营,猝不及防之下马上就会吃了败仗。
所幸榆林镇副总兵张应昌不算是什么天下名将,在夜间扎营之后也并没有派出探哨,更不可能发觉石勇的大营。
第二日一大早,石勇察觉到夜间行军的好处,能够有效地避开官军的探哨,于是昼伏夜行,在第二日夜间迅速接近了官军,这一次他宿营的地点,更是距离官军不足三十里。
张应昌的官军,探哨也就放出二十里路,并没有察觉到石勇麾下的骑兵营,等第二日太阳高升。石勇尽起大军,连续击溃官居五六队探马,抢夺了官军三十匹战马之后,张应昌才慌了手脚。
张应昌麾下的这四千军队大部都是骑兵,在边军之中也算是少见的精锐,在察觉出情况不对之后,张应昌马上增派了探哨,将石勇的情况也慢慢打探清楚。
对于石勇的胆大包天,张应昌脸色铁青,更是勃然大怒。他一踢马腹,恨声说道:“流贼彪悍,居然如此小视官军,谁斩此贼首与我,赏银百两,官升一级,为此战首功。”
张应昌话一说完,麾下马上奔出两员骁将,其中一人正是他的家奴张芳,张芳在张应昌麾下担任守备,共有兵额五百余人,算是张应昌麾下的得力将较。
另一人名叫张勇,这个张勇,并不是后来的三姓家奴,为康熙平定三藩之乱的名将张勇。此人为张应昌麾下的家丁头目之一,掌管着张应昌麾下的三百名精锐家丁。
张应昌麾下的家丁,一共也只有五百余人,这些家丁人人都披重甲,是张应昌麾下最精锐的大军。
见张芳张勇两位爱将愿意为自己分忧,张应昌开怀大笑的说道:“从探马探来的消息看,贼军只有三百余人。张芳的麾下足有五百骑兵,击败流贼定能轻而易举,这次出兵,就以张芳所部为主,定要将流贼紧追不放,将贼将的首级完整带来。”
张芳志得意满的接了军令,按照探马的指点,朝着石勇骑兵营的方向追逐而去。
第六十一章前哨战
张芳接了军令,点齐麾下的兵马,按照探哨指引的方向,朝着石勇麾下的骑兵营直冲而来。
张芳麾下的这支骑兵,在榆林镇中也算是精锐,尽管他们披甲的兵丁不足一半,但是却弓马娴熟。
因为靠近塞外鄂托克、土默特、伊金霍洛旗等蒙古部落,更学会了蒙古鞑子的骑射之法,加上官军常用的各种火铳。哪怕遇上了同等数量的蒙古骑兵,也能一较高下。
正因为麾下率领的精兵,张芳才如此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他亲率大军,沿着石勇骑兵营的马蹄印紧追不舍。
因为石勇麾下的骑兵数量较少,只有三百人左右。而刘宣交给的也是骚扰敌军,拖垮敌人的军令,对骑兵营来说也有些任务繁重。所以在接近了张应昌大军之后,石勇却一反常态,放出的探哨大幅度减少,尽可能的集中兵力,连续击败了官军几路探马。
等引起官军重视之后,石勇马上吹号收兵。迅速的调转马头,离开了官道,躲入沟壑纵横的陕北高原之中。
石勇率领麾下的骑兵,不停地绕着圈子,距离张应昌的主力,距离总是不远不近。因为陕北之地道路难走,石勇这样绕路行军,不得不带来了大量的人马减员。
短短一日之内,跌死累死的战马就超过三十匹,占据骑兵营的十分之一,不少骑兵不得不骑上了骡子,成为让士卒嘲笑的骡子骑兵。
骡子虽然耐力大、耐折腾,但是却远没有战马聪明敏感。在战阵之上,也很难冲阵使用,失去了战马,一名骑兵就失去了大部分的战斗能力。如今战马减员太大,石勇也只好放弃了兜圈子的行为,从新进入好走的官道之上。
石勇麾下在山沟沟中兜圈子,追击的张芳也同样不好过。因为官军的军纪败坏,喂养战马的官员克扣草料,官军的战马更是瘦弱不堪。一路之上,尽管他们绕的路较近,但是死伤的战马还是超过六七十匹。
这六七十匹战马,都是公家的东西,张芳的心中自然不会痛惜。等打过这一仗之后,朝廷也会慢慢补充。
因为明末军纪的败坏,对于张芳这种武将来说,只要损失了军械战马,就能从中间克扣利润。所以明末的武官,并不害怕打败仗。只要保住了精锐的家丁,随意劫掠些流民百姓,就能重新组成一支大军。
这一路之上,连敌人的鸟毛都没摸着一根,就损失了六七十匹战马,几乎一成的兵力。这样的窝囊仗让张芳的火气越来越大,他令失去战马的士卒原路返回,自己带着剩下的大军,不依不饶继续跟着石勇骑兵营。
等石勇走上了官道之后,张芳也加快了行军的速度,两军的距离也越来越近,很快就接近了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