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忽然说出这样带刺的话来,我基本上对于沈奕都是客客气气,从来没有过什么过激的话语和举动,现在说出来,反而有些觉得意外。
我以为沈奕会生气,谁知他没有半分介意,依旧温和的说“每个人经历不同,所以在处理事情上也不同。”
我说“好像是的,你们生来就知道要什么,而我活了二十年了,我要的是什么,我至今都还不清楚。”
沈奕低头喝着汤,我们都没在说话,我望着他俊朗的脸,总觉得他更让我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基本上我都猜不到。
一直到他喝完汤,我收拾好桌上的保温杯,看了一眼天色便和沈奕道了别,转身从病房内想要出去,沈奕在我身后喊住了我,我回过头去看他。
他对我说了一句“开车小心reads();。”
我笑着说“知道啦。”
我推门出去后,习惯性的往隔壁房间一看,那里又恢复了静悄悄,依旧是两个保镖站在那里。
我收回视线,没有在看任何一眼,笔直离开,一直走到楼下,停车场上寻找着自己的车,因为天大黑了,基本上已经分不清楚那一辆车是我的,哪一辆车是别人的。
我只能找出车钥匙按了一下,车子在不远出滴答一声,亮起车灯,我循着声音望了过去,见到一个男人正靠在那辆车身上。
我手紧紧抓住车钥匙,一步一步朝着他走了过去,我站定在车旁和他隔着几步远,天太黑,看不见他脸,我用平生最平稳的声音说了一句“这辆车是我的。”
他身形没有动,只听见他久违的声音传来,他说“谁准许你回来了。”
我说“没有谁准许我,其实我早就不想来这里了,如果不是男朋友出了车祸,我不得已。”
时间隔得太久,我没有办法面对面和他这样冷硬对话,我觉得自己会崩溃。
冷声对他说“麻烦起身。”
他一直没有动,可我不能真的将他去推开,有时候想想,我们的缘分真是硬,来到这座城市的时候,我是存着侥幸,想着这座城市这么大,我们凭什么要遇见?
可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像是在看不见的地方一手导演着。
正在气氛僵硬之时,我电话响了,一直持续了好久,我才察觉低头在包内翻了好久,翻出手机,按了接听键,电话内是沈奕的声音,他说“卿卿,到家就给我一个电话,你开车我有点不放心。”
我敷衍回答着说“好啦,好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好歹我驾照也考了三年了,这么远的路程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沈奕在电话笑着说“你现在到哪里了。”
我说“医院楼下啊,正要上车了reads();。”
沈奕没有在多说什么,在电话里面说“那晚安。”
我隔了许久,说了一句“晚安。”
沈奕的电话便挂断了,我握住手机重新放到包内,然后将视线重新看向靠在我车上的人影。
眼前的黑影忽然晃动了一下,乔荆南从我车上离开,我看着挺拔的背影转身向停在我车后的一辆黑色车走了过去,我看着他上车,漆黑的车内亮起灯光,他的脸在挡风玻璃下看不真切,他倒车的技术特别纯熟,从车位上出来后,车子转了个弯,便消失在那片漆黑中,像是被黑暗给无声吞掉。
我笑了笑,这是我们该有的模式,一句话,两句话,特别平静。
这是一场死去的感情,应该有的态度。
四年了,很多事情早就变了,他妻子也终于回来了。
我将车门解锁,拉开门坐了上去,也想用乔荆南那娴熟的车技潇洒离开,可我倒车的技术也特别差,整整倒了二十分钟,才从停车场内脱身而出。
可出来后,全身冷汗,狼狈不堪。
好像每一次我都没办法在他面前潇洒转身,反而是他,任何时候,任何地点,说离开,便可以离开,没有任何迟疑与犹豫,再次相遇时,他还是初见时满身光环。
我将车开出了医院,顺着车流在,马路上奔跑着,车窗大开,灌进来的风像是刀子一样。
回到酒店的时候,我便将客房门狠狠关住,在浴室内放了一池热水,在里面泡了整整两个小时出来,电话响了,我以为是沈奕打来的。
当时想都没想按了接听键,可当电话内沉默了一段时间,我察觉到不对,刚想问是谁,电话内终于有人说话,他说“看到你过得很好,我就放心了。”
我死死握住电话,说“是,我过得特别好,你看上去好像也挺不错的。”
乔荆南问“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