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抚摸着嘉煜的脑袋安抚:“嘉煜,不怕,妈咪来了,妈咪在这里。”
梁嘉煜哭了好一阵,才抬起头来看妈咪,眼睛里一片通红,无法控制的哭声越来越大。
他脑子里是爹地最后抱着他从船舱里出来,躲过各种坏人的追杀,爹地身上受了重伤,身上好多的血,可是爹地的胸膛那么宽阔温暖,爹地抱着他跑了很久,最后将他送到另一个叔叔手中,让他带着自已走,爹地转身跟坏人打作一团。
他想要回头看看爹地,可是叔叔蒙住了他的眼睛,无论他怎么哭喊挣扎都再看不见爹地了,后来爹地在的那艘船爆炸了……
“妈咪,爹地,爹地……爹地他还没有回来……”梁嘉煜一遍遍地哭喊着。
婉晴极力忍住眼泪,温柔地给儿子擦拭眼泪,一边说:
“嘉煜,不要哭,妈咪带着你一起去找爹地,一定会找到的。”
梁嘉煜顿时停住哭声,眼睛睁得更大,里面有疑惑有怀疑。
他虽然不知道爹地是如何被人谋害的,可是却听懂了叔叔们的话,小小的心灵也经历了灰暗和绝望,知道了永远回不来是怎么一回事。
他咬了咬唇,仔细地看着妈咪温柔的脸,终究还是忍不住纠正:“妈咪,爹地他回不来了,他离开这个世界了……”
婉晴浑身一颤,脸上的温柔不见,变得严肃起来。
她捉住小家伙的肩膀,将他的小身子掰正,让他直视自已,声音里带着从没有过的严厉:
“梁嘉煜,你听好了,不要乱说,你可是梁霁风的儿子,你身体里有他的骨血,不管别人说什么你都不可以跟人家一样的,你要像你爹地那样能屈能伸,肆意一切,你要比任何人都要更加相信他,他没有走,他就在那里,在那里等着我们,你知道吗?所以我们要去找他,你爹地在等我们,你懂不懂?”
婉晴的模样看起来很不正常,梁嘉煜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妈咪,他被妈咪的模样和话语吓坏了。
他害怕得脸色惨白,哭得更大声起来。
婉晴见他这样又不停地给他擦泪安抚,还一边坚持给他说着同样的话,仿佛这样才能唤醒梁霁风的骨血。
刚上楼来的鹤微知听见两母子的哭喊,急忙推门而入。
“婉晴,你在对孩子做什么?”
鹤微知忙抱起哭得稀里哗啦的梁嘉煜在怀中安慰。
而婉晴却依旧不肯放弃地对梁嘉煜说教:“嘉煜,你听妈咪说,你爹地就在离我们六千公里的地方,我们可以坐飞机过去找他的,你听妈咪的,我们去了那边就可以,就可以……”
后面的话她自已也说不出来,只能在心里默念着:就可以见到他。
她犹如万箭穿心,手足无措地在自已身上一顿抓,屏住呼吸,忍住鼻腔内的酸意,朝着儿子笑着。
鹤微知将她的一切都瞧在眼里,她脸上硬挤出来的笑深深刺伤了他,他艰难地吞咽口水,咽下苦涩的话语,这样的一个女人,他怎么能对她说出打击她的话来。
春节一个月后的某天。
婉晴办理好了所有证件。
终究是带着梁嘉煜踏上了去乌国的行程。
她利用休整的这段时间在网上查找资料,定下了酒店和机票。
虽说对那边的情况不了解,不过她相信自已一定会适应的,因为她坚信梁霁风就在那里。
她带着儿子飞了十几个小时,到达基辅国际机场,再辗转到了敖德萨码头附近。
因为担心语言不通,事先在网上找了一在当地的中国人做翻译。
对方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名字叫卓远,是在乌国的留学生。
许是因为她开的价格高,又是同胞,小伙子对她很热情,一路上给她做向导介绍各地风情,还帮忙拿行李和带娃。
梁嘉煜很警惕,全程拉着妈咪的手不放,对于卓远的嘘寒问暖丝毫不肯搭理,只是默默跟着妈咪进了入住的民宿酒店。
因为事先跟卓远联系过,事情办理得很顺利。
他们住的地方不算繁华,不过离港口码头很近。
附近还有学校和医院,治安还算可以,不过唯一不好的就是物资比较匮乏,加上天气冷,买东西需驱车去稍远一些的地方才能买的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