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免礼平身吧。”叶依晨连忙双手虚托,将赵铁功扶了起来。她诧异地看着姜枚,眼中满是征询。
“老赵也是成家的家将……当年是主母的侍从副队长。老赵,你还没见着过小主人吧?”
“小主人?”赵铁功眼中惊喜大绽,望向了在一旁笑嘻嘻的成邦。和之前对叶依晨格式化的行礼不同,对着成邦,赵铁功单膝重重顿地,行了个大雍军中最标准的重礼:“赵铁功见过小主人!万胜!”
“赵伯伯,赶紧起来。”成邦呵呵笑着说:“以前都不知道,要早知道,一年多前就该来您这里玩啦。”
“哈哈,现在也不晚啊。”赵铁功打量了一下成邦,轻轻一拳捶在他的胸口。感受着成邦的肌体的自然反应,赵铁功难以置信地问:“小主人,你已经突破激气期了?”
成邦得意地点了点头。
“好!好!好!”赵铁功豪放地大笑了起来:“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来来来,这绝对值得庆贺一番。”
虽然赵铁功对十方大山也不陌生,当年一样是在山里混迹了很长时间,但成邦、姜枚、还有叶依晨这些时间的种种经历还是太传奇了些,让他心惊肉跳了很一阵。“这种历练,提升境界倒是很快,而且,基础打得还很扎实,不过,以后就是漫漫长路了。激气期之后要再求突破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老赵,你还是说说,现在你碰到的到底是什么麻烦吧。小主人他修炼的事情轮不到你cāo心,姜枚没好气地说。”
赵铁功瞪了姜枚一眼,又看了看叶依晨,说:“说起来,还得从先王驾崩开始说起……”
叶依晨如遭雷击:“什么,父王……!”
叶依晨一阵晕眩,幸好成邦扶住了她,搀着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第六十四章 局势】………
() 越国皇帝叶无澜差不多就是在皇风号坠毁之后薨毙的,对视为掌上明珠的女儿下落不明的痛心,或许有部分原因吧。本来就处于战争中的越国一下子大乱,虽然叶显晨登基之后迅速稳住了朝局,但前线的损失已经不是短时间可以挽回的了。不过,那个时候前线还能调整好,差不多已经稳守住了战线,已经开始寻机反击了。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梁寻从十方大山里出来,投向了楚军。一开始,这个消息并不为人所知,但不到一个月之后,当楚军攻击益阳的时候,梁家一系的几位将领在关键时刻倒戈,随之而来的则和梁家从上到下在越国兴起的腥风血雨。虽然越国国君叶显晨下了雷霆手段,压制住了朝廷中枢的动态,也用最快速度稳住了军方的动荡,但伤害终究是造成了。
在越国,梁家并不是无足轻重的家族,从梁寻能够担任叶依晨的侍卫长就可以知道,在有些方面,叶家想要好好治理越国,还是很需要梁家的全力协助的。这样一个牵涉甚广的大家族的叛离,让越国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办法缓过来。要不是梁家的协助,楚军绝对不可能那么快就吞下了越国的半壁江山。
越国尚武,是个血气十足的国家,民风彪悍。绝大部分老百姓都鄙夷梁家的这种行径,但身处敌占区,却也不得不虚以委蛇一番,免得给自家招祸。倒是那些个大大小小的世家,学了梁家投向了楚国了有好几个了。楚国现在还顾不上给这些家族丰厚的奖励,毕竟他们前线的作战说不上多有利,统帅将领们的心情并不太好,但光是不找这些家族的麻烦,可能已经足够了。这年头,兵、祸,这两个字,从来就是连在一起的。梁家也不是没说法,到了这个时候,他们才公布了清和公主已经战殁于皇风号被围攻的一役中,说梁寻是力战之后被俘,又害怕叶家将公主的死归咎于他,这才不得已投靠了楚国的。清和公主叶依晨的死讯,也是在这时候才开始得到了“确认”,叶显晨还在皇宫里为这个为国付出良多的妹妹举行了祭礼,设置了衣冠冢,并坚持在越楚战事结束之后将会派遣jīng锐进入十方大山,寻找叶依晨的遗骸。
听着这种消息,叶依晨没什么感觉了。失踪了那么久,被当做已经死了那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梁家投靠了楚国,这种事情才比较关键。
梁家的叛离因为各地将领、地方官的有效控制,至少在jīng锐军队方面,损失并不像领土那么剧烈。越国现在至少还保留着开战之前七成水平的jīng锐军队,在战场上现在的伤亡比要比楚国来的强不少。可是,丧师失地这种事情,毕竟是发生了。越国短时间里无力收服那么广大的地域,也没办法一下子排除包括梁家在内的那些家族对地方的控制,哪怕最乐观的估计,越、楚两国的这场大战,也得持续个两三年。
“梁寻吗?”又听到了这个名字,让成邦有些惊讶。“当初没干掉他,甚至还出手帮过他,真是大错特错了,原来他居然是这样的人。”
赵铁功揶揄道:“呵呵,这个梁寻现在可不得了呢。楚国东路招讨大营左先锋,已经是云麾将军衔了,甚至还有了一支快五千人的直属骑军。虽说只是轻骑吧,但楚国的马匹少,能凑出五千轻骑给他,那是相当看重他啊。”
叶依晨什么都没说,在十方大山里发生的那些事情,其实已经足够她看明白到底梁寻是个怎么样的人了。梁寻会投向楚国并不太出乎意料,只是,他给越国带来的这些伤害却不能就这样算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将眼光投向了成邦这边。成邦点了点头,表示他明白了:“现在并不是好时机,不过,总有一天,我会让梁寻付出代价的。”
相比于这些大事,赵铁功遇到的的确就称不上什么麻烦,无非是楚军要给别人看看,到底和他们作对会有什么下场呗。可赵铁功和家中子弟都明白,他们只是家将家臣罢了,要发家,主家从山里搞来一批好货sè,什么都有了。现在失去的这些,对他们不值一提,无非是一家老小的生活总得有个着落,这才让赵铁功东奔西跑一番,卖掉点东西。其实,以赵家在安亭的身份地位,他亲自出面本身已经有了示弱、装可怜的意味。赵铁功在安亭的名声可不是一般的好,那些个商号、富户、官员们记着的是他忠于朝廷,勇于任事,但坊间却更在意他急公好义,扶危济困。这样一个老好人陷入麻烦,现在凡是能在任何楚国人面前说上话的,几乎都在说赵家的好话。楚国管着安亭这边的官员将佐也很是为难,要是再一意孤行下去,怕不就要适得其反了。赵家坚持到对他们放宽管制,估计是没什么问题。哪怕赵家什么都不干,凭着历年的积蓄,坐吃山空个十年八年的都不成问题,更何况,还有成家能够时不时地给与支援。
“你们可准备回山里去躲躲?”赵铁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