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鄢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想要将柳潇潇杀之后快。
他脸色沉得要滴出水来。
一语成谶。
他几日前还在和柳潇潇说她预备何时害死他,她就付诸行动了。
陆鄢怒极反而沉静下来,他郑重地看着柳潇潇,“柳潇潇,现在不是你扯谎糊弄的时候,你可知今日父皇为何叫你来?你的义兄殷天朗刺杀了父皇!”他指着地上伤痕累累的囚犯,目眦尽裂,“他前几日借着谢遥的名义找我借银子,然后拿去给了反贼,若我说不出这笔银子的下落,整个宣王府,都要为之俱灭!”
柳潇潇震惊地张大了嘴巴,唇颤动了晌,她猛地奔向殷天朗,当看清人脸时,她吓了一跳,蓦地跌坐在地,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我义兄怎么可能是刺客,他怎么可能杀父皇?”
她瞪直了眼睛,看向明绪帝,慌措不知所云,“父皇你要好好查清这件事,我义兄一定是被冤枉的,他怎么会是刺客?”
若殷天朗真的是刺客,那她……岂不是也要受牵连?
柳潇潇惊惧不已,抬头咧着嘴,想要求援,可是眼前影影绰绰,是疏冷的太子,痛恶的陆鄢……她连忙回头看向谢遥。
谢遥收到她的求助,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他也被这个消息惊到了。
殷天朗怎么会是刺客?
他若是真密谋什么,他为何打着他的名义,去找陆鄢借银子?
谢遥暂压住凌乱的心绪,谨慎道,“皇上明鉴,这其中许是有误会……”
“呵……”明绪帝一声沉凉的笑打断了众人的思绪。
“尔等推三阻四,互相攀咬,前后口行不一,朕看此事误会倒是没有,这不安好心之人,倒是不少。”
涉案几人心中一个咯噔。
明绪帝给陆璿一个眼神,陆璿收到,“第二笔钱帛尚待查证,那便先说第一笔吧。”
陆璿看向陆鄢和柳潇潇。
“宣王,你既说之前从宣王府出去的银子,是从柳氏手中拿去的,你可有证据?”
陆鄢摇头,“我没有证据,但是当初查抄殷宅,从柳氏手中出去的金银钱帛,雁过留影,李奶奶等人以及殷天逸都还了七八成,只有这个殷天朗一分未还。”
陆鄢说着,忍不住在心底暗恨,当初他只以为那些钱都被殷天朗花了,谁知道他竟然……
“若父皇不信,可以去审问当初随儿臣一同去吵架的侍卫,他们都亲眼见证。”
明绪帝眼皮掀开,幽暗难测。
他淡声道,“先将宣王柳氏,谢遥关进宗人府,待查证后,再行定夺。”
陆鄢大惊,父皇还是怀疑他了。
柳潇潇一听要进宗人府,害怕了,她扯着嗓子告饶,“父皇为什么要将我关进宗人府,我怎么会杀你呢?父皇你不要被人骗了,一定是有人陷害我哥哥,陷害我!”
明绪帝嫌吵,抬手让侍卫将几人拉下去,柳潇潇哭道,“父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不是你爱的女儿了吗?”
“遥远的大夏有一条龙,他的名字叫绪宗,他是我们的好父亲,我愿为他付出一生~”
柳潇潇唱起悲情的童谣来,似是要唤起明绪帝的感情。
陆鄢唏嘘,死去的回忆突然袭击,曾经那般美好,他和柳潇潇,柳潇潇和父皇,到底为何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陆璿终是忍不住拧紧了眉,眼底满是嫌弃。
人极度无语的时候,很想笑。
陆璿有些后悔,没把沈檀兮带来,眼前这种看起来浑身不舒服,像挤满了跳蚤,汗毛直立的场景,她一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