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于侍郎问心无愧,那就请把兵部以往十年内的账目本,都拿出来吧。”
“还请不要为难我们,让我们难做。”
“我们早点查完,就能早点离开,不再给兵部添麻烦。”
于慎偷偷捏紧了双拳,脸色开始慢慢变白,脸上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若是问心无愧,于慎自然是不怕东厂和都察院的清查。
但问题是,若是他问心有愧呢?
于慎现在压力巨大,若是兵部尚书刘大夏在的话,那就好了……
于慎猛然间想起,就在不久前,还是陛下将刘大夏召进宫里议事。
这一切,都是陛下算计好的。
若是这样的话,这些东厂番子和监察御史,不正是带着答案来找问题的吗?
顿时,于慎心中万念俱灰。
于慎强撑着发软的双腿,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强行挤出一个笑容。
“屠大人说得对,把兵部的账本,都拿出来吧。”
“是,于大人。”
兵部衙门的小吏,躬身点头,去库房搬账本去了。
而兵部衙门里,其他的一些郎中,司务,主事们,脸色都开始发白,颓然地坐在原地,双手双脚,都不受控制得开始发抖。
看到这一幕,刘瑾脸上的笑容都要掩饰不住了,双眼兴奋地放光,迫不及待地令人清查兵部的账本。
屠滽却是神色一暗,知道这番清账行动,将和自己想的一样,将牵连出京城不少官员。
不久后,京城又将是一副血流成河的景象。
兵部哀鸿遍野,户部的不少官员,也陷入到巨大的恐慌之中。
个个低着头,耷拉着脸,如丧考妣的模样。
唯有工部官员们的状态要好一些,也更加配合东厂和都察院的审查。
就在东厂和都察院审查三部的账目时,整个京城的官场,都要吵翻天了。
在大明门之西,五军都督府的诸位武将,可是看到了东厂番子和监察御史们浩浩荡荡,进驻三部衙门的样子。
这些武将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兴灾乐祸者有之,担忧恐惧者有之,兔死狐悲者亦有之。
“六部那些文官们又要倒霉了!我看看,怎么只去了户部,兵部和工部,吏部,礼部和刑部呢?”
“连都察院的那帮御史都出动了,陛下这是想查什么?!”
“不管查什么,肯定又要死不少人。”
“够了!你就不怕他们这些文官出事,牵连到我们?”
“怕什么?!文官们吃得满嘴流油,我们啥油水都捞不到,就算查到我们身上又能怎么样?!”
“……”
京城之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兵部,户部,工部的账目非常庞杂,数目繁多,看得人眼花缭乱。
特别是朱祐樘还要倒查十年,数据更是十分庞大。
但好在朱祐樘只要求清查,关于甲胄火器之类的军火数据,这大大减少了他们的工作量。
又有都察院倾巢出动,又有大量的东厂番子辅助。
在人海战术下,两个时辰后,都察院终于将三部中,涉及到军火的账目,清查完毕。
并且重新登记造册,将其完整地记录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