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如意重新梳洗后回去,倒是没有再跟崔骅起什么冲突了。
但她满脑子都是薛沉鱼的一身丝绸,雪纱,还有她屋子里的冰。
凭什么薛沉鱼就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她却要在崔家受苦?
越想她越气,“早晚,我要她把一切都交出来!”
“你想让谁把一切都交出来?”崔骅的声音冷不丁从背后响起。
背后灵一般的存在,吓得贺如意险些跳起来。
“你突然在背后做什么?”
“就是看你自己在说话,怕你憋坏了,这不是就来陪你说说话了?”
贺如意还能不知道他的嘴脸:“你有这么好心,我怎么不知道?”
“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夫君,而且我们才刚新婚了,多久啊,你这么说话的话叫外人听见他是要以为我们夫妻不和了。”
贺如意:难道我们合过么?
从她嫁进来的那天起,崔骅就没给过她好脸色。
既有那日出嫁路上的意外,也有她不知道的原因。
总之,当初甜言蜜语哄着她委身于他的那个人,跟眼前的崔骅简直判若两人。
崔家看似富贵,可跟崔骅有什么关系啊?
这样大热的天里,她房里你要两盆冰,都要求爷爷告奶奶的。
她去找他,他说了什么:“不就是天气热了一些,让你的丫鬟给你打扇子不就好了,如今可是双身子的人,若是因为贪凉,伤了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是好。”
她一开始信了。
今日她回了贺家,薛沉鱼那满屋子的冰啊,就连吃点糕饼点心都要拿冰镇的,连下人都能喝上冰镇的酸梅汤。
季敏柔如今也是双身子,可她屋里也有一盆冰啊。
凭什么她就要硬挨?
“崔骅,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故意接近的我,如今我已经嫁进来了,也怀着你的孩子,希望你哪怕不为了我,也为自己的孩子着想。”
“若是让我一直吃苦,我不能保证能平平安安的把你的孩子生下来。”
崔骅闻言眯起了眸子,“你就是在威胁我?贺如意,你胆子肥了呀。”
贺如意挺着肚子向他靠近,“我胆子向来是很小的,是你哄着我,婚前就失贞于你,如今就这样苛待于我。”
“我相信你也不想让这样的话传出去,影响崔府的名声吧。”
崔骅被她气笑了,“好啊,你回了贺家一趟,说话都硬气了。怎么,是你那位出自武安侯府的嫂嫂,给你的底气么?”
贺如意当然不会承认她跟薛沉鱼是不欢而散。
但从薛沉鱼身上她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名声。
薛沉鱼在济善堂门口跪了那三天三夜,如今大哥跟母亲都不敢对她打大声说话了,这就是名声的好处。
“是啊,崔公子,你今日跟我回贺家,不就是想借由我们贺家,跟武安侯府联系上么?”
“你好大的胆子!如今竟然也敢揣度我了?”崔骅掐住了她的脖子,眼底一片阴翳。
贺如意一度喘不过来气,慌的不得了。
但对上崔骅的眼神,她反倒冷静下来了,“是崔家二爷想要薛家的钱财吧?哪怕是赫赫世家,也有缺钱的时候啊!”
崔骅恨不得掐死她,但看着她已经隆起的小腹,还是压着这口气收回了手。
“贺如意,你得感谢这个孩子,否则你已经去见阎王了!”
“是啊,要不是孩子,我怎么会被我母亲和大哥数落,要不是这个孩子,我哪里就会嫁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