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进去喝口水,我替你准备吃的。”大汉收了他的银子。
重新上路时,他多提了一只酒葫芦,一草袋明早填肚子的粗糙食物。
走看走看,他往路右的松林一钻。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他不走了。
虎啸猿啼,鸟鸣狼嗥,各种声音以及飒飒风吼,令人听得心惊胆跳,这种晚秋季节在山林露宿,真需要超人的胆量。
气温急骤下降,一阵冷风,一阵枯枝折断声,皆会令人惊跳起来。
但睡在草窝里的张家全,即睡得安安稳稳。
在他来说,这种天气最适合露宿的季节,也是猎物最多的季节。禽鸟们吃得肥肥的准备长途南飞,野兽们吃得壮壮的准备迎接严冬的皓寒,谁挨不挨得过这个冰封的冬天,就看这季节吃得够不够强壮。
如果怕危险,可以把自己绑在树上睡,但冷得让人睡不稳,也不舒服。他不怕危险,他选择草窝,在四周布了一些必要的零碎,猛兽接近会给他提出警告。小动物是和平胆小的,不会打扰他。
半夜裹突然刮起一阵怪风,各种稀奇古怪的声浪,似乎突然增加了一倍,终于把他从甜睡中惊醒过来。
枯枝簌簌怪响,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将豹皮革囊抓住蹲伏起来,手按上刀靶,耳目的灵敏度加强了十倍。
有脚步声,从十余步外经过。
听到或看到,不测的意外凶险性已减少了一半。他悄然将裹身的豹皮卷妥放进革囊背好,略加整理衣龀,幽灵似的消失在夜幕下。
第十八章
五个高大的人影鱼贯而行,外表奇形怪状,有人脚下沉重,有人轻如无物,走动时快时慢,似乎带起阵阵阴风,如果有人迎面而来碰了头,真会吓一大跳,以为碰上了妖魅,甚至可能被吓昏。
降下山梁,五人身形加快,向上面的秃顶山头飞掠而走,比下山的速度增加了一倍。
山顶光秃秃,像倒覆的一只大锅。与南面约五台五座山峰一样,光秃秃像台。
山顶上,已经有几个先到的人,分别盘坐在四周。这五个人往东北角占了一席地,并肩坐下了,既没向先到的人打招呼,也没向左右的人说话。
不久,又来了三个人。山顶上,已经有十四个人了,围成十丈方圆的一圈,安然不动像是泥塑木雕的菩萨。
又片刻,三个黑袍人与三位戴奇形高帽的喇嘛,神气地从北面进入场中心。
罡风呼啸,寒气袭人,更增三分阴森冷肃的气氛,听不到任何低语。
五台也叫清凉山,盛夏也寒气袭人。
这时的五台,已经有雪光冰影了,但这里走山下,这里的人大概都不怕寒冷,一个个仍然安坐不动。
一位喇嘛突然轻咳了一声,打破了冷闷的沉寂。
“你,同他们说。”喇嘛用纯熟的汉语说,手中的人骨笛向一名黑袍人点了点。
“是的,呼图克图(活佛)。”黑袍人点头应诺。
“没有来的人,给我记下”“是的。”
这人声如洪钟,声震耳膜,飒飒罡风也压不住震耳的声浪,显然意在以浑雄的内力示威。
“诸位可说大部分已应邀前来与会。”黑袍人向众人发话:“在下深感荣幸,特此先致谢忱。”
“有话你就开门见山,直截了当说。”南首一位反穿虎皮外袄的大声说,声音也震耳欲聋。
“如,在下开门见山,奉敝上指示,请诸位共图富贵,流芳千古。”
“好,怪吸引人的。”东首有人喝起采来:“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富贵?”
“富贵不会从天上掉下来,更不会恰好掉在你怀裹,阁下。”
“怎么说?”
“目下西南未靖,西北正待举烽烟。敝上认为,诸位啸聚山林终非了局,莫如接受朝廷招安,以诸位万人敌之勇,兵效命沙场,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