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安静,而且有些荏弱,一直都在沉睡,可是张开双眼的时候,眼睛澄澈而坚毅,还会对着人微笑。
他真的很可爱很可爱,让每一个见到他的人都无法拒绝的去喜欢。
所以,一定是有些地方我们都弄错了,魔王意志的转世降生是那样的平静安谥,让人心里祥和并充满了希望。
而且,我有一种直觉,虽全无根据,却能绝对肯定——王,他们没有死,他们都还活着,你想要他幸福的人正幸福的活着。”
那时候,已因见过风紫衣而确定了许多事情的杨广浅淡却真切的微笑,将他的娃娃轻轻拥入怀中,抚慰她及自己因喜悦而渐近激越的心情。
那时候,娃娃毫无所觉,杨广却听到了风紫衣的一声叹息,带深深惋然至于悯然的叹息。
他有疑问,但风紫衣不给予解释,只是淡淡预言说:“最精彩的最高潮,终于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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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电闪雷鸣、风雨大作,一声惊天霹雳后,剑气与威煞自云霄而来,充塞天地。
有一声长啸,带无尽抑郁与戾气,震荡了整个天地,也几乎击溃了杨广整个的世界。
杯中酒碎落于地,绝望的苍白覆盖了一贯阳光灿烂的容颜。
在殿上欢庆除夕的众臣们也终于彻底呆住——风风雨雨已历过太多,纵使再狂再暴一些他们也未必会变的如此失了分寸。
可是啊,如果从来雍容自若到无懈可击的晋王殿下,未来的国储竟终于在这一阵风雨飘摇中变了颜色呢?
“记不记得,在宇宙中时,你的魔族们曾将咒誓血印为剑,以此不可抵抗力量保证你不朽的王者地位?”
有声音在耳边响起,不见其人,但杨广很明了,且简直已熟稔了那声音的主人。
那是风紫衣,自三日前出现后就一直这样在他周侧想出现便出现,却连身形也少见的苍天嫡裔。
“我随手扔了它,”杨广笑,那笑容却带说不出的苍白与苦涩:“而现在,它出现了,被魔王意志怂恿着,一起、入世为人。”
又是一个有了自我意识的不可抗力量啊!
现在,哪怕自己要更改主意,哪怕自己拥有这世上最强大智能,对着两个联合起来的、被自己弃叛了的强横力量,也只有螳臂当车吧?
“这柄剑的出现也在我的意料之外,”风紫衣的语气随着杨广的颜容也微微沉下来:“或者,这正是父亲对我涉与天机的惩罚。”
“你做了什么?”
“我告知了袁天罡他们解离那道魔王意志及其附带无尽怨戾的方法——很简单而实用的法子,如此,他们只需专心对付消弥那些戾气,顺便输一些桃红给降世为人的魔王意志即可。”
“他们显然是都做到了,却没想到如此反又让些戾气引将出一柄怨念同源的剑来。”杨广在苍老的帝王杨坚和众臣瞩目中早已恢复一贯的自若,在与风紫衣以念交流的言谈中亦归为常态,是陈述亦有淡淡抚慰:“做过的,便无可反悔。何况,你虽是苍天嫡裔,却也未必你的父亲就将你全然算置在这世事之外。”
风紫衣于是也笑:“不错,这世事,每一刹那的过去将来,当是包括父亲在内谁也无法控掌。言我所思,为我所想,兢兢业业也罢,肆无忌惮也好,高兴便可。所谓天道,本就是以万物为刍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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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你可以继续看这一出出好戏了。”
“是,继续看,不过顺便,”风紫衣的语音止顿了下,随之,有风忽起、在杨广身侧。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中,烈烈罡风吹起,一袭紫衣自罡风的最中心显现,水晶紫色的发飞扬。
寂静,没有声息,但那身影开始于空中旋转,绚丽璀灿至完美了一切人世所无法到达的迷梦。
风停、雨歇,天和地在吟唱,以一种任何言语无法描述的韵律。
天空中,忽然间繁星点点,亦真亦幻、桃红色未名花瓣纷纷落落如春雨,即起即逝的轻舞飞扬中动人如殒落天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