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微微眯起眼眸,那眼神如同深邃的潭水般,静静地看了一眼皇后。这一眼看似平淡无奇,却仿佛有着穿透人心的力量,瞬间便洞察到了皇后心中那复杂的思绪。皇后那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未能逃过他锐利的目光,仿佛她内心的每一个念头都在雍正的眼底暴露无遗。
雍正暗自沉吟着,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哼……皇后真是好深的心机啊,平日里端庄贤淑的模样,竟也会将主意打到朕的身上。也罢,既然她有此想法,那就满足她的要求,朕倒是要看看她皇后还要如何……。”
此时,剪秋小心翼翼地将酒送到雍正眼前,那双手白皙纤细,宛如白玉一般。雍正注视着剪秋的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他缓缓开口道:“剪秋,如今年岁也不小了,却不想你的手保养得这般白嫩,宛如婴儿肌肤一般。想来平日定是花费了不少心思在这上面吧。”说着,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让人捉摸不透他心中真正的想法。
剪秋听了皇上的话,脸上泛起一阵红晕,羞涩地低下了头,轻声说道:“回皇上,奴婢只是每日用温水洗手,并涂抹一些护手脂粉而已,并无特别之处。”
雍正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哦?如此简单的方法,却能有这般效果,看来这护手的脂粉定是不凡之物。不知皇后是否也使用了同样的脂粉?”
剪秋的脸色变得有些紧张,她连忙答道:“皇后娘娘自然有更好的脂粉,奴婢怎敢与皇后相比。”
雍正若有所思地看了剪秋一眼,心中暗暗盘算着。他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接着说道:“无妨,朕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这酒味道甚佳,你去给皇后也送一壶过去,就说是朕赏赐给她的。”
剪秋领命退下,雍正的目光却始终落在她离去的背影上,若有所思。
很快,那一场盛大的宴会如同璀璨的烟花般渐渐落幕,喧嚣的声音逐渐消散,众人皆带着各自的思绪与满足,纷纷起身离去。雍正微微仰头,深吸一口气,仿佛将那宴会的余韵缓缓吐出,而后迈着沉稳的步伐,回到了养心殿。
他缓缓坐在那威严的龙椅之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却又夹杂着难以察觉的期待,对着身旁一直恭敬站立的苏培盛轻声道:“苏培盛,去……那景仁宫,把剪秋速速带过来侍奉于朕。”
苏培盛原本平静的面庞此刻微微闪过一丝疑惑,那疑惑如同一缕淡淡的云雾在他眼中缭绕不散。
但作为跟随雍正多年的心腹太监,他的反应极为迅速,几乎在瞬间便察觉到了皇上此举背后所蕴含的深意,他深知此事不宜多问,连忙郑重地点头答应:“是,奴才,这就去……定不负圣望。”
说罢,他便迈着小碎步,转身离去,那背影虽略显佝偻,却透着一股坚定与忠诚,仿佛承载着雍正的嘱托,向着未知的前方匆匆而去。
苏培盛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来到景仁宫,那原本佝偻着的身躯此刻显得愈发恭敬,他毕恭毕敬地对着皇后行了一个大礼,声音低沉而清晰地说道:“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愿娘娘福泽深厚,安康如意。”
宜修微微抬起眼眸,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她静静地看着站在面前的苏培盛,眼神中透露出些许疑惑与关切,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起来吧,苏公公,这般深夜,你怎会特意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苏培盛听闻皇后的询问,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略显尴尬的神情,他小心翼翼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低声回道:“回皇后娘娘,皇上传剪秋姑姑前往养心殿侍奉。皇上近日事务繁忙,需有人悉心照料,故而特命剪秋姑姑前去伺候。”
宜修闻言,心中如同被重重一击,刹那间陷入了一阵呆滞之中。在她当初决定将剪秋奉献给皇上的时候,她就早已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一天到来,她也曾无数次在心底告诉自己要做好准备,不要轻易动感情。
然而,当真正面对这一天时,她却发现自己的内心深处还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那些曾经一起度过的时光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感到无比的失落和痛苦。
她紧紧咬着嘴唇,强忍着心中的酸楚,良久才缓缓回过神来,轻声说道:“嗯,我知道了,苏公公,你先回去吧,替本宫转告皇上,本宫交代剪秋几句便让她过去。”苏培盛点了点头,退下了景仁宫,留下宜修独自一人坐在那里,默默沉思着……
宜修呆坐在那凤椅之上,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旋涡之中。她缓缓闭上双眸,脑海中如电影般放映着和雍正曾经的点点滴滴过往。那些甜蜜的瞬间、争吵的画面,一一在她眼前闪过,让她的心绪也随之跌宕起伏。
这个曾经对自己那般温柔体贴、关怀备至的男人,从前是那样全心全意地爱着自己啊。他会在自己生病时守在床边悉心照料,会在自己难过时轻声安慰,那时候的他们,是多么的相爱,多么的亲密无间。
可如今,一切都变了。为了能和他缓和那紧张的关系,她不得不做出这样违背内心的决定。她亲手将自己最信任的贴身侍女剪秋,送到那个她曾爱到骨子里的男人的床榻之上,那种痛苦与无奈,如同千万根细针刺痛着她的心房。
宜修就那样呆呆地坐着,一动不动,仿佛时间已经凝固。身旁侍奉的宫人,一个个都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惊扰了她心中的那份哀伤。良久,江福海那沉稳的嗓音打破了这份寂静,他开口说道:“娘娘,苏公公已经离开有半个时辰了,可不敢让皇上等太久啊。”
宜修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她微微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对着江福海轻轻挥了挥手,低声说道:“唉……罢了,既然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你亲自去把剪秋送到养心殿吧,务必小心谨慎,别让旁人看出什么端倪。”说完,她又重新坐直了身子,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与凄凉,仿佛在默默承受着这命运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