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说得极重,但是细细思量,这意思也很明白。
这赏花宴上去的人多,不能耍小心思,但是被看上的机会也大。
折珍衣和折萱衣只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倒是折邵衣,还在想沈怀楠的伤势。
唐氏看一眼三个人,便能明白各自所想,叹口气,道:“你们先回去吧,明日我请了宫嬷嬷来,你们便跟着学宫礼,能学多少学多少,只要不莽撞贵人便好。”
折珍衣也不用动,她就住在正院里,折萱衣跟折邵衣并排着走,小丫头们跟在后头提灯。
这时候,折萱衣看了看后排的姚黄和她的贴身丫头魏紫,不免叹了一口气,她微微抱怨,“别人家的庶女,至少也有两个大丫头,两个小丫头,你看看咱们,自小到大,都是一个——”
话里话外抱怨嫡母,折邵衣听了一路,最后到了青宁院,她见折萱衣还没有停的意思,便看了她一眼,道:“八姐姐,前头几个姐姐出嫁,嫁妆都是从嫡母的嫁妆里匀出来的,父亲不曾管过事。”
此话一出,折萱衣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恨恨甩了甩帕子,“我也不曾说什么,你用不着如此埋汰父亲。”
等人走了,姚黄这才小心翼翼的走上来,“姑娘,咱们回吗?”
折邵衣点头,“回,自然回。”
周姨娘正在屋子里等她呢。此时天已经全黑了,折邵衣一回去,周姨娘便赶紧过来,给她拿了一碟子吃的,沏了一杯茶,问,“夫人说什么了?”
折邵衣还没说话,她又笑,“天爷,这可是进宫,我之前哪里敢想这种事情。”
折邵衣没跟她说太多,只说是赏花宴,不然她要是知道这回去宫里折珍衣和折萱衣可能会被夫人们看中眼,必然要气得升天。
折邵衣只要想到周姨娘到时候的模样便想笑,她摆摆手,“我跟七姐姐八姐姐与秦姑娘相熟,她便没落下我们。”
周姨娘不乐意了,“那秦姑娘本是跟你交好,如今倒成了她们的朋友了。”
折邵衣也不跟她争,蛇打七寸,她就戳周姨娘的软肋,“明日母亲还要请宫嬷嬷来教导我们宫规,姨娘,我想早点睡。”
周姨娘就马上走,停都不停一下。走出了门,这才反应过来,道:“姚黄,觉得给你们姑娘点安神香,熏了睡的沉些,明日也好有精神。”
姚黄脆生生硬了一声哎,然后关门,最后道:“姑娘,您可吓着她了。”
折邵衣也没办法,她看看门口,确定周姨娘走了之后,拿出了自己珍藏的银子,“你明日去问问王二,有没有什么可以治伤疤的药,有好的,别舍不得银子,让他拿了给怀楠送去。”
姚黄想到沈三少爷的脸也忧心,“今日还没消散,估摸着还要擦药。”
她宽折邵衣的心,“沈三少爷小时候身上不也总有伤么?就没见着留下痕迹,想来这回也不会。”
不过话说完,就见姑娘脸上更沉了,她连忙道:“我明日一早就去找王二。”
王二是药铺的,这些事情他能插得上手。
折邵衣洗脸沐浴,躺在床上,倒是想到了秦青凤。她看看桌子上的篓条盒子,有心想请她帮忙出手揍一顿张家,又觉得这般不好。
交浅言深,人家真心实意的,她算计上去,倒是脏了人家的意。
姚黄半夜起床的时候,便发现自家姑娘在哭。
就那么睁大着眼睛,哭也没哭出声,只鼻子耸动,眼泪不断的流在脸上,枕头上。
她昨晚是陪着姑娘睡的,这才醒来觉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