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牢两边的油灯迎风自燃,暗无天日的地牢总算有了一丝光亮。
“我还以为你早逃了呢?”
李玄瞥了一眼盘坐在石台上打坐调息的丁洪,发现其周身封印已然解开,法力早已恢复,低声说道。
“前辈,这一年来未曾有人送饭来,迫不得已,在下只能破开封印,恢复法力从储物袋中取食,还望前辈恕罪!”丁洪起身,对着李玄遥遥一拜。
李玄笑了笑,对着他说道:“事情查清楚了,那日围攻跟你没关系,你走吧!”
说着一挥袖子,便打算离开。
“前辈!等等!”
丁洪深呼吸一口气,他心甘情愿在地牢里等上一年,可不是为了等来这句话!
背对着他的李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等再扭头,脸上又变成了淡然和冷漠。
“何事?”
丁洪苦笑着说:“前辈,咱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如此博弈,损害的最终还是我们的利益。”
“我们?哈哈哈哈。。。。。。”
“你爹果然生了个好儿子,也不枉他临死前都要给你传信。。。。。。”
丁洪猛地抬头,死死的盯着他。
望月山,山顶凉亭。
李玄和丁洪对坐,石桌上摆放着糕点和茶水。
李玄轻轻挥了挥手,茶壶缓缓飘起,给两个茶杯斟上。
“前辈可是知道家父。。。。。。他。。。。。。”
“死了!挫骨扬灰,什么都没留下!”丁洪还没说完,李玄便直接给出了答案。
“死了吗?”丁洪嘴唇颤动,脸色发白。哪怕心中早有猜想,可唯一一点念想破灭,还是让他痛苦至极。
他轻轻抬头,哆嗦着端起茶杯,“死了也好,死了也好。。。。。。他是个好儿子,却不是个好父亲,该死!真的该死!该死啊!”
砰!
其手中的茶杯直接被捏爆!
李玄啧啧两声,呷了口茶水。
沉默!无止境的沉默,就像是两座大山。
好半晌过去,李玄将喝完茶杯里最后一口茶水。
“前辈,可否告知晚辈究竟是哪一家?赵、祝、周,还是最有可能的薛。。。。。。”
李玄将茶杯递过去,笑道:“告诉你又能如何?你的灵窍连两寸都没有,你还想报仇?你觉得可能吗?”
“哪怕是我,面对他们,也不得不卑躬屈膝,强咽下血仇。。。。。。”
“再说了,你可是你丁家的独苗苗了!我啊,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丁宏义道友如此人杰落得个断子绝孙的下场吧!”
拍了拍他的肩膀,“哎,要是我李家有你丁家的一半底蕴就好了。。。。。。可怜我一个三寸窍,到头来竟成了个杂气修士。。。。。。”
丁洪被拍的身子颤抖,就像是一根被砍断根基的树,只能静静抱着茶壶和茶杯,以寻求最后的安稳。
“你若不想走,便留在这望月山吧!”
李玄离开了,只留丁洪一个人静静的待着。
在这里立了不知多久。
天色渐晚,夕阳染红的半边天,金灿灿的,很漂亮。
淡淡的光晕照射过来,照在丁洪脸上,照在茶壶上,照在身后不远处李溪的墓碑上。
丁洪回头,早已泪流满面。
“李溪道友,我不如你。。。。。。”
“爹,孩儿无能,孩儿是个懦夫,是个废物,废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