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起伞,抹了把下巴上的水珠,挨着货架一件件找过去。
照片里包裹显着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正方体。可等傅云娇见到实物,才发现那箱子比她想象的要大出一倍。
她问值班的大爷,能不能借个小推车使使,隔天就还回来。
大爷眼睛盯着电视机,根本没听见傅云娇开口。
傅云娇顺着值班室的小窗看去,电视中正在播报一则社会新闻,内容大致是近日北城突发几起入室抢劫案,警方告诫广大单身独居女性提高警惕,出行注意关锁好门窗。
傅云娇着急回去,提高音量又询问了遍,
大爷看了看她,不耐地摆摆手说,“哪有推车,这么大的雨,除了你谁来取快递。你取完赶紧走,我要锁门睡觉了。”
傅云娇见大爷不好沟通,自己过来也确实打扰他休息。便没再提接推车的事,胳膊夹着雨伞,两手使力抬起纸箱,挪动到门边。
正弯腰想抱起纸箱时,口袋电话响起,傅云娇看了眼来电人-是蒋勋。
“你在干吗?”他问得突然,傅云娇愣了愣,说,“我在外面,你有什么事?”
“哦。。。没事,就是想和你说。。婚礼订单我和设计公司沟通好了,因为台风影响,那对新人决定推迟两周举行,所以你不用急着赶单了。”
傅云娇低头看着纸箱,说,“知道了,材料我已经拿到,反正先做出来一款吧,没准还需要调整,留出时间总是好的。”
“材料?”蒋勋在电话那头默了几秒,像是想起傅云娇说的是什么,问,“你去取快递了?”
“嗯。”
“傅云娇,我真是服了你!”傅云娇能清楚听见蒋勋吸了口气,还有衣物摩擦的声音,
“你别走,在那等着我。”
他几近脱口而出,不待傅云娇再问,匆匆挂断电话。
剩下傅云娇疑惑地看着屏幕。。。
雨势似乎比先前小了些。
傅云娇撑开伞,她歪起一侧肩颈,头抵着伞把,将伞固定住,再用膝盖顶起纸箱下沿,墩了墩,拖紧底面,垂头走入雨中。
此时夜幕彻底笼罩了下来,街角的僻静让行走中的傅云娇略感不安。
狂风卷起伞面,树影婆娑,傅云娇被风扯得向后仰去,她赶忙压低重心,站稳,用下巴硌住伞柄,顶风走得又难又缓。
傅云娇抬头看了看被昏黄的路灯衬得更阴暗的小路。远远的,在一个背光的角落,隐隐看见停着一个人,罩了件硕大的黑色雨衣。
那个影子实在模糊,傅云娇不敢细看,把两手交叉,胳膊抵紧纸箱,低头快步走过去。路边偶有一两辆车子无声地擦过,车灯照过来,那人仍留在原处,像隐在黑夜里的一道烟。
伞面遮挡了她一部分视线,但凭直觉,傅云娇还是能感受到,那人朝她看了过来。
她把脚步放得更轻,头埋得更深。
与人影擦身而过的时候,傅云娇一路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可没等她安然走过,凄厉的一声猫叫,划破了黑白不明的夜幕。
傅云娇的手暗自抖了抖,她余光扫过身旁的人影,瞥见他脚下踩了一团模糊的皮毛,似是只野猫。
这么大的雨,这么暗的天,傅云娇脑中不禁浮现出恐怖电影的画面。
她并不是个胆小的人,只是这场景实在太过诡异,傅云娇匆匆一瞥后,心中警觉起来,赶紧将视线调开,只盼能快点走到小区门口。
一步,两步,石板路上的脚步声重叠交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