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城南王记桂花糕,其实是于寒舟叫父亲向南王投诚。父亲和哥哥收到她的暗示,果然去做了,眼下看来,是敲开了南王府的大门。
司徒曜最近很不好过。朝堂上的情势有些变化,那些臣子们变得很不配合,总给他找难题。
后宫不清静,前朝又不好管,他简直要烦死了。
这一天,下了朝,他往于寒舟的明粹宫行去。这些日子,只有于寒舟没给他找过麻烦,而朝堂上也只有霍家帮他说过话。于是,他想起了这个废弃的挡箭牌。
去往明粹宫的路上,他忍不住想,她从来不给他找麻烦,一次也没有闹过,是不是因为她对他痴心一片?
想到这里,他心中微微自得。她还是有用的,要不他再把她用起来?
来到明粹宫,见了于寒舟,他本想说:“几日不见,爱妃看着清减了不少。”然而面前的少女,气色红润,肌肤莹润,明亮的眸子充满神采,丝毫清减也没有。
好像他这段时间不来,她过得很不错。
“皇上来了。”于寒舟见他来,仍旧是不行礼,只给他倒了杯茶,“皇上喝水吗?”
司徒曜便在桌边坐下,拿过水杯,犹豫着,喝了一口。
于寒舟本来在浇花,便又拿着小巧的花壶,慢条斯理地浇起花来。
空气中十分安静,只有微微的水汽喷洒的声音。明亮的光线从窗子里打进来,映出浮浮沉沉的微尘。司徒曜看着看着,忽然觉得心头安宁下来。
这些日子以来,他委实过得不大好,在柔妃宫中时,不是柔情蜜意,便是埋怨纠缠。当时觉得甜蜜,或痛苦,过后想想只觉得累。前朝的事,也让他头大,他近来都没有睡过好觉。
现在于寒舟的宫中坐着,因着她没有缠上来,只是安安静静地做自己的事,他难得感到几丝安宁,竟然有些昏昏欲睡。
于寒舟浇完了花,扭头见司徒曜呆呆地坐在那里,不知道在出什么神,就说道:“皇上,我可以侍寝了。”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毫无征兆,犹如一道惊雷忽然炸响,司徒曜愣了一下。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嘴巴张了张,道:“爱妃说什么?”
于寒舟微微一笑,垂下了眼睑,显得有点羞涩:“前些日子出宫,我爹问我为什么还没有身孕?非要给我找个大夫瞧瞧。我不好说实话,就让他请了。大夫为我诊过脉,说我的身体没有问题了。”
说到这里,她抬起头来,眼底含着笑意:“我寒疾已去,可以侍寝了,皇上。”
司徒曜硬生生打了个机灵,搁在桌上的手不觉捏成了拳头!
脑中震惊一片,面上却努力做出讶异而微带惊喜的表情,他听到自己干巴巴的声音说道:“外头请的大夫,医术如何?可有宫中的御医医术精妙?”
言外之意,外面的大夫不靠谱,只有宫中御医所说的话,才是靠谱的。她的寒疾,还在体内,她不能侍寝。
于寒舟本来也没想侍寝,只是看他好像很舒适的样子,给他找点烦心事。
现在霍将军和南王搭上线了,再过一年左右,南王就要攻进宫里,司徒曜就要完蛋了。有霍家的支持,说不定还能提前一些。刺激刺激他,也不碍什么。
见他这样,于寒舟叹了口气:“想来是没有宫中御医的医术精妙的。既如此,皇上请回吧。”
吓唬吓唬他就够了,她可没想真侍寝。
于寒舟又撵他,原本司徒曜应该生气的,但是他心中有鬼,听了这句话,只觉得如释重负,连忙起身道:“朕想起还有件要紧事没有吩咐,爱妃好好休息,朕得空再来看你。”急匆匆地走了。
于寒舟看着他的背影,“噗嗤”一声笑出来。
“狗男人,吓死你。”她暗道。
司徒曜从明粹宫出来,便回了清乾殿。刚走到半路,就接到身边的小太监急匆匆汇报:“皇上,淑妃娘娘在殿外等着您呢。”
司徒曜脸色一黑,止了脚步。
偌大的皇宫,没个躲清闲的地方。他又不想去柔妃宫里,每次去了,不是要哄她,就是要吵架,他想想就觉得累。
司徒曜心烦得要命,又无处可去,想了想他道:“随朕出宫。”
他去了南王的府邸,看望南王。
说是看望,其实不过是找司徒欢诉苦:“朕真难。”他坐在司徒欢的床边,抱怨道:“皇上真不好做。”
司徒欢的风寒还没有好,脸色苍白地靠坐在床头,垂着眼睛听他抱怨。等他抱怨过一阵,便轻声说道:“会好起来的,皇兄年轻,又有治世之才,那些臣子总会被你折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