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梢瞥见容茶在费劲绞发的背影后,尉迟璟低吁好几口气,复又不紧不慢地过去,拿过她手里汗巾子。
容茶的手落个空,转过眼眸,便见尉迟璟在认真地帮她绞发。
“擦个头发还如此磨蹭,孤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尉迟璟冷笑,眉目清明,仿佛真的是看不下去罢了。
手指穿入她的发丝内时,他却感觉凉凉的,滑滑的,舍不得移开手。
容茶接上他的目光,脸上尚是保持得体的笑意。
待转过头后,却是暗暗翻了个白眼。
狗太子爱逞口舌之快,就由着他去好了。
她跟一个狗男人置什么气呢。
容茶靠在矮榻上,闲着无事,便联想到自己搜罗的那一沓话本子。
想着太子之前撞见过那本《辟邪剑谱》,她就选了《辟邪剑谱》。
容茶用余光观察太子的动静,再假装不感兴趣地翻阅起话本来。
恰巧,她看到一处情节,是讲述一名剑客沉迷于练功,不顾妻儿,也不知妻子与他结拜兄弟眉来眼去之事。等到他走火入魔时,方知被人撬了墙角,还被夺走家传秘笈。
容茶尽量憋住笑,心里暗暗想道,“狗血**,当真是深得我心。”
看得累了,她又抱起小花和沉着中的铁柱,给两只猫顺毛。整个过程中,全然没丢给尉迟璟一个多余的眼神。
尉迟璟觑见她眼角的笑意,知她定是将整颗心放在那话本和猫上,忽略了他的存在。
枉他还在尽心地为她绞发。
尉迟璟暗暗下定决心,等她的日子过去了,必是要连本带息讨回来。
较之以往,他对她的占有欲已是强烈数分。
翌日,容茶起来后,见日头正好,便抱着两只猫来到花苑里。
她曾命人打造了一把摇摆藤椅,没事的时候,她就能躺在藤椅上,享受起和煦的日光。
只不过,她前段时间沉迷于练琴习画,太子往她这般来得也勤,她的闲暇时光便少了许多。
今日难得有空,她用一面绢花团扇半遮阳光,继续在湖边,沐浴春光。
不多时,春晓捧着一沓薄薄的纸页,跑来到她的面前。
“太子妃,这是你要的……报纸……”对于那个生涩的名称,春晓实在是难以说出口,练习了诸多遍,才有所适应。
容茶从春晓的手里接过,欣赏起春晓的薄纸,以及薄纸上密密麻麻的字和图画。
太子尚处在昏迷时,帝后愿意放她走,并慷慨补贴她,让她可以随意选地方养老。
可如今不一样了,太子醒了。
她若是想离开西晋皇宫,当然要做准备工作,尽可能搜罗各地的信息,拟定最合适的定居地点,以及最合适的时间点。
若是狗太子抠门,她可能还带不走什么金银,到了别处,需要自力更生。
至于东晋皇宫,她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本宫让人找的那些先生,都是什么来历,去过哪些地方?”容茶边翻看手写的报纸,边询问春晓。
在诸国争锋的时代,局势动荡,一个月就可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大部分的地理志,信息都是颇为滞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