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的相信梅晓蓉说的话?”
涂山凛的轮椅停在会客厅正中央,他并不开口,只冷冷地凝视她。
崔欣儿被他的眼神盯得莫名心慌,却不肯轻易败下阵来。毕竟她还有姑婆这座靠山,凛表哥即便知道所有的真相,也不敢轻易处置她的。
“表哥,这件事我只想跟你一个人说。能不能让这些不相干的人先出去?”
“不相干?你确定?”涂山凛勾起唇角,面若寒霜,偏生那双狭长的凤眼勾人心魄,叫人又惧又爱。
崔欣儿这趟来港城之前,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位凛表哥。他们上次见面时,还是在崔欣儿的少女时代。她对他的印象遥远却清晰,印象极为深刻。
崔欣儿深深记得,在那场宴会上那位涂山家的表哥身姿挺拔而冷峻,如冰山一般难以接近。她和妹妹崔泳儿几乎都是第一时间对这位远方表哥一见钟情,可泳儿热情外露,上赶着贴近凛表哥,可惜只收到冷漠回应。崔欣儿自小内敛,见状也就只敢对涂山凛远观不敢轻易靠近,可一颗少女心却从此为他暗自滋生出爱意,随着时间而浓郁。
后来她们姐妹两个在姑婆的授意下,搬进涂山公馆小住,有了机会能与这位凛表哥近距离接触。可几次相处下来,只觉得他俊美的如同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整个人仿佛被一层寒霜覆盖,越发冰冷的不近人情。
在江雪倾出现前,崔欣儿对涂山凛的印象就是他不近女色,连妹妹泳儿这样在大马排得上名号的美人,凛表哥都是不屑一顾的。
崔欣儿万万没想到,被她们姐妹俩视为高岭之花,高不可攀的凛表哥,竟然会为江雪倾这样一个出身平凡甚至低微的女孩子走下神坛。
无端端地被一个平民比下去,崔欣儿心有不甘,甚至生出恶意。
越是得不到,越是心生执念。想要征服,想要摧毁。就算用上不光彩的手段,只要能让那个女孩子彻底在凛表哥眼前消失,她都愿意去做。
“表哥如果不想听,那么我只能回去以后和姑妈单独讲了。”崔欣儿冷静下来,重新振作。她挺直腰板,将涂山家老太太搬了出来。
阿卓早就看这位大马来的崔小姐不顺眼,听她竟然又搬出老太太来威胁少爷,心中越发不爽。
阿卓撇撇嘴角,低声吐槽:“以为老太太是上方宝剑来的,外面谁不知道,她其实是再来一瓶。”
梅晓蓉站在门边,她当然是听不懂这句话背后讽刺的含义是什么。可江雪倾非常了解涂山家。涂山家现在这位老太太本就是续弦,而涂山凛的亲奶奶才是原配,涂山家老太爷当年三媒六聘,礼数周全风风光光迎娶进门的正房太太。
江雪倾抿紧嘴唇,忍住笑意,眼角目光瞟向阿卓,垂在身前的手冲他比了个赞。
阿卓立马扫见她点赞的手势,咧嘴露齿一笑,笑容无比灿烂。
崔欣儿立在一旁,眼看他们眉来眼去,气的怒意直冲大脑,险些站不稳脚跟。
他一个小小保镖竟然敢暗指她姑婆是‘再来一瓶’的便宜货!简直反了天!
“表哥,你不管管你的保镖吗?如果这些话被姑婆听去,她老人家肯定会震怒的!”
“你不当传声筒,你姑婆怎么会知道?”江雪倾站在一旁说风凉话。
崔欣儿气的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整张脸色都是铁青的。她从来没有像此刻一般在外人面前失过仪态,可偏偏这个江雪倾让她有种活生生吞了一只苍蝇般的恶心感,最令她生气的是,她根本没办法一下子拍死江雪倾,甚至连动她一根手指头都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