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不知道妈妈的手原来那么小,胳膊那么细。
陈方阳看着儿子没有多说什么,他现在不太习惯在人前讲话,变得十分拘谨谨慎。
一家人没有寒暄多久,很快工作人员就分别带他们离开,林月语直接被带到了公安局,方大脚已经等在那里。
“林月语,你说那些信件你并不知情,那你知不知道他们原本是寄给谁的?”
“陈红霞,或许我应该叫她林映俞!”
六年了整整六年,她在那个破旧几乎无法蔽身的窝棚里念叨了这个名字六年。
当年的一切发生的太过迅速,他们一家完全被推着走,丈夫奄奄一息身体落下隐疾,儿女不在身边,林月语以为自己会死在那个人生地不熟环境艰苦的他乡。
但她还是活了下来。
她跟着丈夫每日干数不尽的农活,夏天晒的中暑,冬天双手双脚长满冻疮,但她还是挺过来。
那些日子太长,足够她在脑海里把所有的事情翻来覆去想了无数遍。
直到那张隐隐有些熟悉的脸变成小时候记忆中见过的面庞,她突然一切都想通了。
知道她身份的人很少,能和林家联系再把脏水泼到她身上的人更少。
除了这一个可能性她也想不到其他的。
审讯人员对视几眼,心底都有了成算,他们根据方大脚的消息去调查三房的几个孩子,确实有一个叫林映俞的人。
“你所说的林映俞是不是林远的女儿?”
林家当初的家主是长房一脉,林远在其中没有很出名,当初林家潜逃后,大房一脉几乎全到了对岸。
至于林远这一房则是到了美国,林远在美国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几个子女也活跃于人前。
“她就是我们所说的三族叔家的长女,之前见过一面,没有留下印象。”
林月语当初见到三房的情况很特殊,她的母亲抱着她请求那些族人主持公道,两方地位不平等,她只能仰视他们。
作为主家的小姐,林映俞带着其他的弟弟妹妹过来围观过。
她那时候脑海里满是惊惧和害怕,对那些一闪而过的脸庞没有留下多少印象。
跟林家那些人的交集也仅限于此,甚至脑海中都找不出陈红霞一家是何时搬过来的。
陈红霞默默无闻,跟所有沉默寡言的妇女一样。
两人的交集极少,偶尔在路上遇见也只是互相点点头。
“那看来我没记错!”方大脚拍了拍大腿,为自己的好记性自得。
“公安同志,林家那些人都不是好人,大家都以为坏的是林家大房,人家二房三房暗地里也害了多少人。”
方大脚说着说着义愤填膺起来,等意识到旁边的林月语也是林家人赶紧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