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他的时候,他报了那个小厮的名字,账房先生戴着老花镜,找到小厮的卖身契,颤颤巍巍的递给叶余。
没有人在意那天死了的人都是谁,就像没有人知道那个小厮死了,这个世界,简单的很残忍,弱肉强食。
叶余领了一小包碎银子,跟着众人出府了,路上听到周围人小声议论,他才知道,叶府倒是真的大方,这些年来家里的下人拿的月银,都是比其他世家高的。
也怪不得越来越不景气。
转角,就要走出叶府的地界了。
更广阔的修□□,我来了!
叶余都要飞起来了,踌躇满志的要踏出第一步,结果突然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口鼻,眼前一黑,再次睁眼醒来,他就看到了那个女人。
竟然没能逃出去吗?
叶余从地上爬起来,浑身软绵绵的,他四处寻找自己的小包袱,“我的行李呢?”
“你是说你的那只猫吗?猫这东西是最养不住的,你没有好东西给它,它怎么可能会跟你?”叶夫人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道。
叶余从地上站起来,“我的猫是无辜的。”
“我当然知道,它在你晕倒那一刻就逃跑了,叶家的家奴都是普通人,怎么可能追得上一个灵兽?”叶夫人反问。
叶余盯着叶夫人今日新换的衣服,宽大的束腰勒出她劲瘦的腰身,是常年习武之人的打扮,平日里戴的金步摇今天也没瞧见,只是梳了简单的云鬓,她旁边的桌上,竟然还放了一把配剑。
看来这叶家的叶夫人,并非是一柔弱妇人,修为可能还不低。
叶余自觉斗不过她,“叶夫人到底想干什么?不如明说。”
“为什么要逃走?待在叶府的院子里不好吗?”叶夫人盯着他的脸,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故人的痕迹,未果。
叶余总觉得她状态不对,又说不出来是哪里的问题,“就算是鸟儿,也不是天生愿意被关在笼子里的。”
“你说的对,你怎么可能愿意被关在笼子呢……”女人看着他,眼眶逐渐湿润。
她眼里明明带着恨,却包含心酸和无奈,“你已经成人,再想做什么,我不会再拦你,我答应他的,我也都做到了。”
叶余听不懂,“什么意思?”
叶夫人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
叶余不知道里面夹了什么,信封的表皮空无一字,但微微泛黄,这信,有些年头了。
“这些年来我是恨你的,可人若是活在过去,就无法再进步。”信封夹在叶夫人中指和食指间,她随手一扔,叶余下意识的就接到了信。
他突然有种荒谬的直觉,也许这些年来……叶夫人是有苦难言?
一个兢兢业业操持整个家、生儿育女,却被抢了丈夫的女人,有埋怨,是应该的。
可叶夫人说,叶老阁主并非晚节不保,非要纳什么姨娘进来。
只是有次叶阁主外出游历,舍生取义救下了叶余母子。
叶夫人说,“她怀有身孕的时候,被人追杀,是我家老爷救了她,回来之后老爷便身受重伤,后来怕人查到她的行踪,便追封她为姨娘,化为内宅里的私事,别人也便只当这是个茶余饭后的闲话。”
叶余:“……”
“你娘生下之后就去世了,我家老爷也因为重伤难愈,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