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愤怒地瞪着我,似乎无法相信我会这么干脆地放弃他。
但是,这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吗?当他放任多米尼克·林吉把我的身世说出来的时候,他早就背叛我了。
我已经厌倦跟他玩什么忠心耿耿的把戏了。
不过,我还是得把他扶起来。仪式结束了,订婚还没开始。我毕竟也算是个遵守承诺的人,即使这只是交易的代价。
“好了,诺特先生。”我看向老诺特,他被我叫住的时候身体一颤。我朝他笑了笑,问道:“你愿意把西奥多·诺特交给我。从此,伯德与诺特两个伟大的姓氏完成结合吗?”
老诺特看了眼他的旧主子,又看看满地的尸体,露出哭似的笑容:“如果您愿意,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证婚人呢?”我笑着对里德尔说,“不说些什么吗?”
证婚人现在连挪动手指头都困难。
我走上台子,就像真正地走到人群的制高点,人生的制高点,所有的权力的制高点。
“派丽可·伯德。”证婚人说,他的喉咙像是被割破一样,说话都带着气音,呼啦呼啦的,“你这个蠢货,我们已经不剩几个人了。”
“好吧,看起来证婚人先生并不看好我们的结合。”我对西奥多说,“不过,管他呢。”
不剩几个人又能如何?在这里,我从没想过要让几个人活着回去。我早就说过,人群就像聚集在餐桌上的蜘蛛。
“把他关起来,我要在一个好日子,砍掉他的头。”
数年前,我教过小孩子们杀死蜘蛛的方式。死亡没有什么高或低,杀死生命的手段也一样。
倘若不是为了折磨,那么,阿瓦达索命与拍下去的书本没有任何区别。
杀掉这帮不听话的会织网的蜘蛛,只留下听我话的。里德尔的顾问位置已经为我铺好路,我只需要等着,让那帮剩下来的墙头草把我抬进魔法部即可。
我又不想杀掉所有纯血,我只是想变成说话的时候所有人都得安静下来的那个人。创立沉思会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好了这些小孩的去路,做里德尔助手那段时间我更是精心谋划。
我会得到这一切,因为我想得到。
我也有能力得到。
“走吧,老师。”我拍了拍里德尔的肩膀。
第二天,我就接到几位官员联名推举我任职魔法部部长的消息——他们与任命书同时到达。
那场教堂里的屠杀吓破所有人的胆子。根据几个逃出去的已经被吓疯的家伙说,教堂活了过来,所有人现在都被摆在餐桌上。他们看见我坐在餐桌前,桌上是被烹煮得面目模糊的尸体。
教堂内死去的不仅有巫师,还有不少伯德的远亲。这些世代生活在小镇上的旁支们身体里的血已经微弱到不值得被回收,族谱中也不会再记载的程度。
但是,作为赎价,他们也被我送到餐桌上。
大团圆!大团圆!
我不是耶稣,我也不要做耶稣。
我是什么呢?
对了,对了!
我是围观耶稣被处决的人,他的同宗。我不是他们的耶稣,相反,他们日盼夜盼,渴望我去解决他们的痛苦。等到一切都只差临门一脚,自己反倒成了我的耶稣。
承担我的罪,结束我的痛苦,变身我作为自己命运的赎价,将我从那个东西嘴里换了出来。
不过,我不也算是了结了伯德家的“诅咒”了吗?
不会再有灵魂动物了!不会再有在生死之间徘徊的东西了!
我已平安度过清算之日。
根据躲在圣芒戈的疯子们说:那些躺在地板上的尸体面色红润,好像只是正在做一场永恒的美梦。他们也在某场美梦中离开。然而,当巫师们切开他们,却发现所有内脏都变成苍白色的根茎,血液也变成腐败的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