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蜒起初不正是为此而来的么?
陆振英灵机一动,说道:“既然此行如此危险,便由我二人替杨隋大哥走一遭如何?咱们身为万仙门人,本想悄悄行事,正好借杨隋大哥的名号。杨大哥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俩绝不惹出乱子来。”
杨隋性命是他俩所救,自然言听计从,眼下又与起庙会撕破脸皮,他怕自己带着门中好手一走,起庙会杀上门来,那可悔之莫及,当即一口答应。
盘蜒让他属下脱两件长袍下来,与陆振英各自换上,杨隋再将门中信物交给盘蜒,等准备妥当,杨隋踌躇着说道:“我本担心此去乃是死路一条,两位肯代劳,又是一番活命之恩。只是两位千万小心,一则墓中神秘,危机四伏,二则两位既然是。。。。那个仙家,想必未欢王爷对两位偏见极大,还望莫要揭露自身身份。”
陆振英笑道:“大哥放心,咱们自有分寸,定然害不了你。”
杨隋心想:“你那分寸,未必是我这分寸,其中拿捏,难以精准。”但不敢说出口,挥手向两人作别,率属下返回花墓堂去了。
盘、陆二人知道事态紧急,稍事休息,再度上路。那杨隋已指明方位,连途中诸般地标山貌都说的明白,盘蜒记心甚佳,记得一清二楚,而陆振英也是聪慧伶俐,有时来到一处,有些模糊不清,位置不明,两人稍加合计,总能摸索出头绪来。
越往东去,山势愈发险要,天色愈发阴沉,树木如石雕,花草长坟头,水流惨白,风夹阴气,山间有猿啼鹤鸣,好似鬼哭狼嚎一般。总算时时见到有武者背负各般挖坟器具,埋头赶路,故而也不觉荒凉。
陆振英、盘蜒皆不想与旁人多言,以免露出马脚,故而远远避开。两人脚程颇快,至第四日已抵达徘徊、仙殇山脉,途中有岗哨拦住,卫兵喝道:“什么人?”
盘蜒递上信物,说道:“我师兄妹二人乃是花墓堂应征而来。”
卫兵细细查看,随后放行,有人领路,再前行十里,走入一极大的盆地,见有许多好汉聚在一处,形貌不一,有雅有俗,或礼或蛮,盘蜒粗略一算,少说也有五六百人。
领路士兵冷冷说道:“在这儿等着。”
陆振英见他对盘蜒蛮横无礼,微觉不满,问道:“不知要等到何时?”
那士兵见她样貌出众,倒也不敢怠慢,答道:“姑娘稍等几日,还有许多挖坟的没来呢。”
陆振英又问道:“请问咱们可否先行离去?这地方委实有些拥挤了。”
士兵道:“姑娘暂且委屈委屈,一旦入了这‘聚魂盆’,便得听王爷差遣了。”说罢走远。
陆振英与盘蜒找一空地待着,只觉四周臭气扑鼻,当是众人马便溺味道。陆振英颇能吃苦,隐忍不言,盘蜒心中怜惜,使出幻灵内力来,令两人鼻中嗅不到气味儿,陆振英嘻嘻笑道:“这叫掩耳盗铃,实则那气味儿还是钻过来了。”
盘蜒道:“这怎叫‘掩耳盗铃’?这叫眼不见为净。”
正说话间,却见一样貌怪异的女子从旁路过,她个子高挑,身穿一猩红色劲服,脸上罩一红白面具,从头到脚包得密不透风,只露出一双美目来。她朝盘蜒扫了一眼,又扭过头去,但盘蜒暗想:“这女子似认得我,她目光在我身上虽只停留一刹,但对旁人却视而不见。”但转念又想,说不定是她见陆振英太过美貌,心生好奇呢?
如此又等了三天,陆陆续续来人,终有千人之众,至第四日傍晚,盆地高处有一木台,有一人被士兵簇拥,走到台上,此人身穿白银虎头甲,个子矮小,一张脸却似土匪一般,嗓音也响,他道:“全都给我住口!听本王有话要说!”
众武人骂骂咧咧,倒也静了下来,那未欢王爷道:“本王今天叫大伙儿来此所为何事,大伙儿想必都明明白白,清清楚楚,那千神墓与众不同,极为危险,乃是那装模作样的万仙古墓,但咱们已找着入口,派人下去探过。正要倚赖大伙儿,帮本王将其中宝贝捞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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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你方唱罢我登台
谷中群雄哗然喧叫道:“王爷不必隐瞒,大伙儿都知道先前王爷手下死伤无数!”“你要大伙儿替你卖命,咱们先小人,后君子,价钱如何,你划下道儿来吧。”“咱们纵然人多,不明那墓情形,也是枉然,那些将士死因到底如何?”
盘蜒暗想:“在场的都是赫赫有名的贼人,若说挖土打洞的本事,当世只怕罕有匹敌,但说到武功高强,除魔降妖,又如何能及得上万仙?纵然来一千人,一万人,在狭小墓穴之中,也是施展不开。”
未欢王爷脸色震怒,骂道:“哪个再敢多嘴,本王将他满门押入大牢!”群雄气息一窒,不敢强硬,但心中皆千百遍的痛骂。
未欢王爷道:“如今国家有难,正是存亡危急之时,你们这一个个老太爷躲在深山老林,不为国效力,不投军打仗,日子好过的很,眼下本王让你们派些用场,居然还敢多嘴?”
人群中有一汉子高喊道:“王爷,这墓中之物,终究只是虚妄,未必真有什么宝贝。即便有宝贝,又岂能挽回败局?”
未欢王爷笑道:“我手底下也有能人,算到这墓地中必有神物,一旦出土,便可无敌于天下,尔等只管听命行事,何必啰嗦?”
当即有人便想:“如果此言为真,那玩意儿我必偷偷据为己有,要这奸王空欢喜一场。”
未欢王爷见群雄似乎服帖,甚是满意,又道:“不久之前,本王确派人下去探路,结果再无半点音讯,再栓上绳索,遣人入内,绳索断了,人却没影,这墓穴确实有些鬼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