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来,主要是想请安老师看一样东西。”我说着,从提包里掏出了那本《作家夫人情人》的打印稿递给安子良。“除此之外,您知道,我是从事性心理分析的,所以同时也想就现代家庭的两性关系问题听听您的高见。”
“《作家夫人情人》,这是……”读着手中书稿的名字,安子良疑惑地望着我。
“这是一篇小说,是一个不知姓名的作者寄给我的,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这个作者是谁。”我向安子良解释说。
“噢,是小说,那它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安子良的眼中又划上大问号。
“有关系,安老师,您一看就明白了。”我打开书稿让他看。在安子良匆匆翻阅的同时,我又简单地向他介绍了我所看过的内容。
安子良看的非常仔细,听的也很认真。等我大致上将书的前半部分内容讲完之后,安子良也着不多浏览完了书稿。
“中国之大,无奇不有。”安子良连连点着头笑着说,“我只想着当作家写别人的故事,没想到还有人在写我的故事,真是怪事。”
“安老师,您认为这篇小说……”我尽量小心地问道。
“除了我和薛琴的名字是真的之外,其他内容可以说全是胡编乱造!”安子良的表情看上去十分生气,说明他对小说的内容极为反感。
“安老师,恕我直言,我虽然不懂文学,但我知道文学是允许虚构的,可不可以这样认为,这是一篇以您的生活为背景虚构的作品呢?”我问道。
“虚构?哼,虚构也不能拿生活中真人的名誉开玩笑。”安子良习惯性地抱起了双臂,动作有些像是在防备来自外界的袭击。“首先说我爱人,她根本不是教师,也不会跳舞,更没有得什么乳缐癌。她现在是一个下岗职工,靠卖糖烟酒挣生活费,每天早上7点钟去店里,晚上快12点才关门回家,哪还有时间去舞厅和情人调情?再说我和我爱人的感情问题,根本不像书里描写的那样乱七八糟,我们的生活非常平静,没有任何诸如陈忠杰之类的第三者插足到我们中间,就连书中提到的薛琴与我的关系也很一般,就我知道,薛琴仅仅是一个歌唱演员,听说她的家庭有些情感上的纠葛,但她绝对不是什么领导的情人。”
“那么,关于薛琴您能不能多说一点呢?”我大胆地提出了要求,“她在这篇小说中的位置似乎十分重要。”
“可以,不过您别指望从我这儿了解她或是我的什么绯闻。”安子良把茶几上的饮料端起来递给我,“来,喝口饮料降降温。”然后,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要说吧其实也很简单,我和薛琴是上中学时的同学。那还是在1975年、76年左右,当时薛琴是我们班的文艺委员,歌唱得很好,我是班里墙报的编辑,我们经常在一起组织文艺活动,所以关系处得还不错。不过,中学还没毕业,她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考上了戏校,从那以后,我们就不再联系了。前几年,听说她在大酒店的歌舞厅唱流行歌曲出了名,不过我没看过她的演出,您知道,我们普通人是很少去歌舞厅那些地方的。去年年初,我到东郊行政区的一个小区里去找一个业余作者谈改稿,结果出小区的大门时差点儿和薛琴骑的自行车相撞。我当时没有认出薛琴,可她却认出了我。老同学相见分外热情,在薛琴的邀请下,我去了她家。薛琴的家在七楼,是最高一层。给我映象最深的是她家平台上的小花园,花园里有花有鱼,屋子装修得也不错。不过遗憾的是,她已经离异几年了,她和她的前夫没要小孩,这几年她孤独一人过日子。尽管这些年她走穴唱歌挣了不少钱,但从她的言谈中可以听出来,她对生活的态度是悲观的,她甚至有轻生的念头。当时,我对她在娱乐圈内的生活也不懂,又是在我们分别二十年后第一次见面,对她的私生活我也不好发表过多的看法。后来,因为时间关系我就告辞了。临别时,我们互相留了电话,约好过一段时间再见面。”
“后来你们见面了吗?”趁着安子良喝水的空,我问道。
“问题就在这儿。”安子良又示意让我喝饮料,然后他又接着说,“去年一年我都忙着改稿出书,几乎把这件事情给忘了,直到今年春节前,也就是我的小说《二奶》出版后,我才想起她,本来,我是想给她送本书去,可打了几次电话都没人接,又过了一段时间,电话号码又变成了不存在。没办法,我只好亲自跑了一趟,结果没见到人。我楼上楼下打听了一下,有人说她有病了,去外地看病去了,有人说她的前夫从国外回来把她接走了,还有人说她可能因为吸毒被抓起来了,总之,说什么的都有。从那以后,我就没有再去找过她。没想到,现在,她和我的名字会同时出现在这篇小说里,还演绎成了如此浪漫的故事,真是让人感到滑稽可笑。”
“确实让人感到奇怪,”我更觉得小说的来历和作者充满了神秘感。“安老师,你和薛琴来往的事没有告诉过别人吗?比如,哪个爱好文学的朋友或是其他人。”我提醒着安子良。不知为什么,安子良越说他和薛琴之间没有什么交往,我越觉得里面有文章,不然的话,小说里面的故事该怎么解释呢?我承认文学作品允许虚构,但像《作家夫人情人》这样奇特的虚构还是少见的,更何况它的主人公是当今文坛上崭露头角的作家。
“在我的印象中,我和薛琴来往的事没有告诉过任何一个人,甚至包括我的爱人。”安子良想了一会儿又说。
“为什么没给夫人说呢?有什么顾虑还是害怕夫人多心呢?”我不顾一切追问,像厚脸皮的新闻记者一样想弄清楚所有的细节。
“其实也没什么,一是觉得没必要,二是我也没把它当回事。”安子良的回答十分自然、轻松,显示了一个作家应有的风范。“关于薛琴的事咱们今天是不是就说到这儿,如果您要是对她还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把她的住址告诉您,您可以直接去找她,如果她还住在原来的地方的话,最主要的是,凭我的直觉,我认为薛琴非常需要心理咨询,从那一次见面时我就感到她的心理有问题,不过,我不是心理医生,无法为她治病。”
“那好,咱们下面换个话题。”我把手里的小说书稿随意翻了一下又说,“安老师,上回在购书中心咱们谈的时间虽然很短,但您给我的印象却很深。您对于文学创作中的情节构思与心理描写之间的关系阐述得非常到位。对于性爱已经突破了家庭和性爱与家庭的关系问题,因为时间有限咱们上次没能畅谈,我想今天晚上咱们能否说得更透一些。”
“贾主任,我觉得您对性爱这个问题是不是有些过于深究了,有这个必要吗?”安子良用手指梳拢了一下发亮的额头上有些稀疏的头发,然后依然将双手抱在怀里。
“也许是职业病吧!”我点了点头又说,“我想在您的小说《二奶》中一定会有不少有关性爱的描写,在《作家夫人情人》的书稿中更是充斥了两性之间的事情,既然大家都对性爱感兴趣,我们为什么要回避它呢?我是专门研究性心理的,所以我想在这方面与您进行更多更直接的交流。”
“性爱这个题目太大了,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不过既然贾主任对此感兴趣,又是这方面的专家,我们不妨谈一下。”也许是热的缘故,安子良终于放下了始终抱紧的双臂,又从我的手中将《作家夫人情人》的稿子拿过去慢慢翻阅着。
“前几天,我在报纸上看到一篇报道,说是南方某地一个干部,为了能够谋到高官,便让自己的老婆和有关领导搞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以此来达到升官的目的。最不可思议的是,他的老婆居然同意这样做。这件事和小说中薛琴的作法有些相似。在国外还有比这更不可思议的,据《参考消息》报道,在西方就有专门的换妻俱乐部,夫妻双方可以在俱乐部里,与各自选中的性伴侣过性生活,这又是一种什么心理状态呢?再说国内,关于跳舞,就像这篇小说里写的那样,明明跳舞会出现男女关系问题,可为什么大家都不愿承认呢?”
我对社会上出现的有关现象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提的问题很好,其实我在小说《二奶》中也涉及到了此问题。人都是有感情的,有些女人甘心当二奶,并不都是为了钱,她们对自己的情人也是有感情的。尽管我对您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