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睁眼的时候,就隐隐约约听见自己耳边有人说话。
只是模模糊糊的,听不太真切。
她努力想听得更清楚一些,最后就完全清醒过来,也瞬间分辨出来:夜司冠?
夜司冠正在和周大夫说话,他问:“会留疤吗?”
周大夫一声冷笑:“这个时候倒想起这个了?命没丢就不错了!还想着脸?”
“你又不是没受过伤,可比我更清楚,肋骨戳进了肺里,是个什么后果!还有那腿,扭伤成那样还敢动,她真当自己是什么钢筋铜骨不成?”
周大夫没好气:“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何必还喊我来?费心费力刚见好转,这就又成了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弄!省得浪费药钱!”
夜司冠没说话。
周大夫又气恼得责备了几句。
宋初婂都觉得周大夫有点过于凶了。
而且,他对着夜司冠抱怨又有什么用处?又不是夜司冠让她变成这样的。
宋初婂有些心虚。
周大夫念叨够了,气消了,看着夜司冠那样子,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当初求着我把她治好,现在好不容易见点起色,实在是不应该再大意了。她这个身子骨,真的是经不起半点折腾。”
夜司冠终于出声了:“知道了。”
顿了顿,他道:“调些祛疤膏吧。”
周大夫冷哼一声:“怎么,这么贪图容貌?”
夜司冠失笑:“什么贪图不贪图的。女子哪有不爱美的,她从前……最爱俏。”
周大夫听完这话,叹了一口气。
宋初婂则是完全愣住了。
不多时,周大夫道:“用了祛疤膏,多少也会留下点痕迹的。”
“那至少先别告诉她。”夜司冠很快就下了决定。又淡淡道:“宫里还有更好的方子,我去要来。”
周大夫道:“那不如直接用宫里的。这东西做起来也要时间——”
“我不放心。”夜司冠如此说了一句。
周大夫就再也没有了别的话:“我试试。不过,脸上这个伤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还是手心里的——其他地方养一养也就好了,这地方最不容易好。伤口又深又大,别叫她沾水。”
夜司冠应一声。
不多时,宋初婂听见他们好似要过来,就赶忙闭上眼睛装睡——内心却复杂得厉害。
却不承想,夜司冠一过来,就觉察到宋初婂呼吸,继而觉察到她装睡的事情,竟是冷笑一声:“既醒了,何必还要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