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第一次了。
已是许许多多回。
便是庄澜序告知自己莫要再怀疑薛寒鹜,但奈何总是多想。
他捏了捏眉心,只道:“那我便多送些来予你。”
他本以为着薛寒鹜会从善如流地应下来说个“好”字。
那时候他便能借着丹青而手酸,来再次刷上许多薛寒鹜的好感。
却未曾想到,薛寒鹜竟是摇头,直言道:“一幅便是足矣。小师叔平日事忙,若是再抽闲暇来为我绘制山水,自会疲累得紧。阿鹜舍不得,便不要了。”
庄澜序又被薛寒鹜赌对了心思。
他一时语塞,半晌才又道:“那便等了大选之后,我再做礼物送你。”
这回薛寒鹜倒是同意了。
他总想着,大选之上他是必入庄澜序门下的。
往后朝朝暮暮、日夜相对,多得是时间。
庄澜序又教诲了些许古籍上的修炼法门。
便是薛寒鹜不过扫一眼就通晓的内容,他依旧目不转睛地听着庄澜序同他讲。
他并不在意着那些,不过只想看着眼前人罢了。
他看着他搁在心尖尖上的人,如今正在自己面前。
他瞧着庄澜序那时常微微泛红的眼角,秀丽挺翘地鼻尖。
眸若点星,闪烁在他心上。
一身雪青色的衣衫,更是衬得眉目如画。
他有些直了眼,甚至未曾瞧见庄澜序晃在他眼前的手指。
庄澜序无奈道:“阿鹜,回神了。”
薛寒鹜这才清明过来。
庄澜序朝着古籍努努嘴,问道:“方才在想什么?可是听清了我所言?”
薛寒鹜不过扫了一眼纸张,他是熟悉的。
可他知晓庄澜序不会生他的气,便摇摇头,佯装唯唯诺诺地道:“对不起小师叔,刚刚是我失神了。是我的错处,可请您再同我讲解一番吗?”
庄澜序攥了攥纸张,又是平心静气地说了一遍。
薛寒鹜仍是只痴缠地望着庄澜序,听他那如潺水般清灵的声音盘桓。
他就是在明目张胆地仗着庄澜序对他的好,肆无忌惮着。
极上墟宗的大选如约而至。
作为长老的庄澜序自是上座,观看着遴选。
他挨着已然颇为熟识的方洲落座,远远地就瞧见陈长老身边还跟随着他那位小徒弟。
小徒弟好似已经忘却了玉佩一事,仍是仗着宠爱,气焰嚣张得很。
庄澜序嗤笑一声,对着方洲道:“陈长老倒是一直很疼爱他的小徒弟啊,我瞧着并无旁人领了徒弟来,偏生只他一人。”
方洲听罢,也是张望了一眼,说道:“本就是不该带着的。这大选本就为了择选徒弟而来,又带着个宠爱的,哪个天资高的会愿意去他座下蹲冷板凳啊!”
庄澜序颔首附和。
方洲撑着下颌趴在案上,明明岁数颇长,仍是如孩子习性。
远不如他身侧小他近两百岁的庄澜序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