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明白。”魏禧材跟在萧妍身后,躬身道:“皇上今日早朝前便下了旨,午膳传膳清和宫,想来小厨房煨着的鸽子汤已经好了,奴才这便让春蝉给送到紫宸殿去。”
“嗯。”萧妍应了一声,魏禧材便往小厨房去了。
毋越转头看了一眼魏禧材,压低声音问道:“奴婢不懂,娘娘为何要将这功劳给小临子?”
萧妍意味深长地看了毋越一眼,“本宫记得,有一日去紫宸殿用膳,是他看懂了本宫的眼神,告知本宫是欣答应头先来过,皇上才会换了殿内的东西。”
“娘娘是觉得,他够聪明,是个可用之人?”毋越歪着头问道。
“这是其一;另一点,本宫要先弄清楚,他为何要帮本宫。”萧妍在榻上坐下,进了口清茶,“这深宫中,皇帝身边的人,本宫可不能轻信,也不敢轻信。”
毋越重重点头,端来两盘茶点送到了萧妍手边,“晨起时奴婢就给娘娘熬上了药,待会儿放凉了,便端来给娘娘用。”
萧妍拾起手边团扇,驱散了身上的湿热之感,“这闹剧,也该结束了。”
“对了,”萧妍抬起头,“去将康宁宫收拾出来,已经快到六月天了,想来太后和韶安应该也快回来了。”
清和宫内。
景离下了朝,便传了午膳到清和宫。
安妃接了旨意,早早便开始开始梳洗打扮,怜影看着铜镜里的主子,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娘娘许久不曾这么打扮了,午膳罢了,怎的还要穿朝服?”
安妃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脸上却并无笑意,才过去两三年的时光,怎么也快要不认识镜子里的自己了呢。
准备了大半时辰,景离下朝还未更衣便摆驾清和宫了。
清和宫的宫苑不大,从前为了安妃养胎,便给安妃一人住着,后来安妃小产避世,便也独居在这清和宫。
“臣妾恭迎圣驾。”
景离沉着脸色,身后的小临子端着一锅鸽子汤,放在了膳桌上。
安德善分别盛了两碗汤,便带着阖殿的人退下了。
正午的阳光透过明窗,即使关着门,殿内也是明亮的。
安妃看着满桌的饭菜,却怅然道:“劳皇上亲自为臣妾送行,臣妾感激不尽。”
皇帝要她死,她怎敢不死。
景离持着汤匙,探底搅动着碗中的鸽子汤,“你既已知晓,便不用朕多说了。”
“可臣妾有一事不明,”安妃一边缓缓夹着菜,往嘴里进,一边问道:“沈贵人生产前虽经历磨难,但贵子安然降生,臣妾本就是被愿望,贵子平安,臣妾罪不至死啊。”
景离喝了一口汤,拭去唇角油渍,将双手放在膝上,“徐闽渊同朕说,有人给皇后下了两样毒,你可知?”
安妃坚定的目光微微一颤。
景离摩挲着手上的扳指,“一个是无需解药便可自动解毒的湿寒之毒,另一个,便是利用食物相克之法,催化那毒药的毒性。”
安妃忽而觉得腹部一阵绞痛,看着景离下颌分明的俊朗模样,苦笑了一声,终于明白了萧妍说的那口黑锅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