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我一人。姑娘,你想抓什么药?”纪知涯又问了一遍,两根修长的手指已经伸出袖口,想要搭上她的脉搏。
“我想抓一包凉药。”说完,阮初音别扭地低下了头,旋而又再次抬起,看着他试探问道:“有吗?”
纪知涯没有说话,目光缓缓地移至她裙上的褶皱,微微蹙起了眉头。
“有。你。。。”他语气一顿,似乎觉得尚未道出的话有些不妥,想了想,改口道:“稍等。”
“能否请你帮我熬上一碗?我在这里喝。”阮初音下意识地朝大门方向瞅了一眼,从袖口里掏出一张百两银票递了过去。
“用不着那么多,一两足以。姑娘,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纪知涯察觉到她的神色有异,心里隐隐猜测起来。
“没有没有。有劳了。”阮初音连忙否认,慌乱的神色,急促的声调让纪知涯心中的猜测加深了几分。
眼角倏地爬上一抹戾气,抓药的力道也在不知不觉中跟着稍稍重了起来。
一炷香后,他捧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递了过去。
阮初音未皱一下眉头,一饮而尽。凉药的味道一点儿也不苦,反而有点儿甜,让她倍感意外。
“大夫,这药时效多长?”
纪知涯听懂了这词儿的意思,微微抿起唇角道:“三日。此药阴寒,不宜多服。”
“多谢告知。”她接过找钱,匆匆回了马车。
纪知涯站在门口目送着这抹白色身影离去,直到金光重新照亮了地平线,他才背过身子。
一路上,虞煜并未看到药包的影子,几次想问,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秦琅一宿未睡,直到阮初音回来才稍稍定下了神。
江玄舟的动作很快,根本无需三日,第二日晚上,秦观之就被放了回来。
大雍帝对小儿子的任性之举再度失望,在继承大统的问题上,又一次坚定地选择了江问舟。
帝后李婵娟已经气得不知道该骂江玄舟什么好了,重重打下两个巴掌。
“没用的东西!为了一个女人屡次藐视皇权,你是不是不想要那个位子了?”头上戴的珠钗因过于激动被震得簌簌作响。
为什么,为什么她那么好强的一个人会生出这么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蠢货?
李婵娟是一点儿都想不明白。
自从她登上凤位,多年来日复一日地为江玄舟披荆斩棘地铺路。
可他呢?却在一个劲儿地掉链子。
用扶不上墙的烂泥来形容现在的江玄舟也不为过。
李婵娟眼中划过狠戾,缓缓拨动起无名指上戴的那只金镶翠戒指来。
当晚她命人拿着这枚信物找上月影阁。
但是当她得知时先人在一年前已经过世时,整个人变得魂不守舍起来,一直端坐在窗口,两眼直直地望着满园的木芙蓉,泪水一次又一次地打湿了衣襟。
她知道,自己再也见不到那个满眼都是她,肯为她出生入死,倾尽全力助她爱她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