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湍湍,仰躺在草地上,抬头望着星空,云溪双手枕着后脑勺,一声接着一声叹息。
她到底是怎么了?看到冷眉儿得到了报应,本该是喜事一件才对,可为什么看到他轻轻的一蹙眉,她心里会如此别扭?
他们是师兄妹,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多少有点感情。看到冷眉儿现在这副模样,他心中有所感触也是在所难免的,可是她心里就是不舒服。
她想要的是纯粹的爱情,不含任何的杂质,所以她眼里容不下半粒沙子。
是她太苛刻了吗?还是她在无理取闹?
是不是陷入热恋中的女子都容易感情波动,小题大作?
她云溪,什么时候也成为了那样的小女人,会为了一点点芝麻绿豆的小事而郁郁寡欢?
她朝着天空高喊了声:“云溪,你真没出息——”
喊声过后,是悠悠远远的一阵箫声传入了她的耳中,哀伤的曲调,惹得云溪心里更加烦躁。
“喂,有没有公德心啊?大半夜的吹什么丧曲?”
她这么一喊,那箫声果然停了。
细碎的脚步声逐渐临近。
云溪闭上了双目,不作搭理,怎么着,想找她算账吗?有本事就来啊!
脚步声一点点临近,最后停在了离她不到三步远处,随后便没有了任何动静。
有一双眼睛在静静地窥视着她,自高而下,充满了兴味和好奇。
云溪虽是闭着眼,但对方打量审视的目光太过强烈,迫得她想尽量忽视都不行。
“你到底看够了没有?”她翻身从草地上坐起,仰头处,男子颀长的身影恰好遮盖住了月光,看不真切他的容颜,却是一眼就看到了他戴在手上的银色手套和握在手中的一支碧绿玉箫。
黑暗中,男子的唇角勾勒了下,却依旧是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她。
云溪的心情很烦躁,大半夜的遇上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实在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既然他不肯走,那就只好她走了。
刚要起身,男子却挪步走开了。
云溪好奇地看着他,看着他一步步走向溪水边,弯身脱去靴袜、卷起裤腿,然后一步步踏足迈入了溪水中。
他在干嘛?想自杀寻死么?
出于好奇,云溪起身走向了溪边,背负着双手,冷言冷语道:“你如果想寻死,从这里往东走,出了林子,穿过大街,你就能看到一个大湖了。那边的水深,是跳湖寻死的绝佳之地!”
“你说话向来如此吗?”男子从溪中回首,淡淡的月光下,露出了他的真容。他漆黑的长发严谨地束起,一支镶嵌着深色宝石的银簪将其固定。他眸似寒星,五官完美,收起了所有的阴冷,唇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乍一看,倒像是个温润俊逸的公子。
云溪眼睛微眨了下,颇有些惊艳之色,方才没看清他的容颜,还以为会是个苦逼的男人,为情所伤,前来溪边吹奏哀曲和寻死的。可是眼下看清了他的真容后,她就不这么想了,因为对方的眼底根本没有一丝的哀伤和忧郁,有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我向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云溪挑了挑眉梢,冷冷地勾唇。
男子浅浅地一笑,再次转首,迈步往溪水中央走去。
“喂,你到底在做什么?”
男子头也不回道:“我听人说,这溪水中有宝贝,只会在夜晚的时候出现,所以碰碰运气。”
云溪不屑一顾道:“这种鬼话你都信?”她的话音方落,溪水的水底中央突然间释放出了一道幽幽的蓝光,光芒越放越大,霎时间照亮了整片溪水。
“咦,那是什么?”云溪的好奇心被全部勾起。
“要不要下来一起看看?”男子回首,对她发出了邀请。
受好奇心的唆使,云溪也跟着脱去了靴袜,卷起裤腿,淌入了溪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