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颗硕大夜明珠被子矜搜了出来,梅兰妆如同被扼住了咽喉,登时从床上滚落下来。
"还给我--"
叶飞鸾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丢开,顺手一耳光将那前来阻拦的丫鬟扇倒在地,蹲在梅兰妆面前,目光前所未有的冷漠。
"那都是我娘留给我的嫁妆,何时成了你的东西?表妹虽出身不高,从小也是读书的,学礼知仪,祖母常夸你大家风范,如今怎的学会这些偷鸡摸狗的行径了?"
梅兰妆最恨别人提她的出身,这三年在静安侯府里坐享富贵,过足了千金小姐的派头,早忘了父死母亡族亲不容的悲惨境遇。眼下被叶飞鸾一语戳穿,如同老虎被踩中了尾巴,登时目光凶狠。
"你才偷,当初要不是你娘悍妒不容人,我娘早就入了侯府。我才应该是侯府嫡女,你一个商贾之女所生,拿什么跟我比?你和你娘一样,都是下贱胚子--"
啪--
叶飞鸾一个耳光落在她脸上,力道可比昨天子佩打春玉重多了,梅兰妆左脸立即肿了起来。
她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瞪着叶飞鸾,"你敢打我?"
叶飞鸾直接掐住她脖子,"打你又如何?我父亲是静安侯,我哥哥是世子,侯府所有人一生荣华都系在他们身上。信不信就算我现在杀了你,也无人能奈我何?到时候,你也不过和春玉一样,被一张破席子裹着扔出去,连棺材坟墓都没有,永远成为孤魂野鬼,无所归依。"
那个丫鬟早就吓破了胆,想出去叫人,却被子佩和子矜拦在屋里,进退不得。
梅兰妆呼吸渐渐困难,眼里终于露出恐惧之色。
叶飞鸾是真的敢杀了她。
她害怕了。
"放…放开我…"
她一贯柔弱袅娜,端着一副温柔做派,笼络人心。此时披头散发满脸苍白如鬼魅,狼狈得再无一丝美态。
叶飞鸾嫌恶的丢开她,站起来,居高临下道:"好好的富贵千金你不做,非要耍心眼儿搅弄风云。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蝇营狗苟,卑劣无耻,扔进臭水沟里也不过一滩污泥,杀你只会脏了我的手。"
梅兰妆刚从鬼门关里逃过一劫,倒在地上捂着脖子用力咳嗽。
叶飞鸾拍拍手,瞥一眼早就吓瘫软的那个丫鬟,道:"你方才瞧见了什么?"
那丫鬟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颤颤道:"奴婢…奴婢什么也没看见。"
叶飞鸾轻笑,"人长了眼睛就是要有所见,你又不瞎,怎么会什么也没看见?"
丫鬟快哭了,连连磕头。
"大姑娘饶命,大姑娘饶命…"
叶飞鸾冷眼看着,直到她额头都磕肿了,才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奴婢巧玉。"
"巧玉。"叶飞鸾道:"你家主子病得这么重,这两日就别让她见生人了,免得将风寒传给了他人,让府中上下不安。如果老夫人问起来,就说是大夫叮嘱的。"
巧玉怕死了,连忙点头,"是。"
叶飞鸾又看她一眼,"你这额头的伤…"
巧玉脑子转得飞快,"表姑娘病中抽搐,神志不清,对奴婢又打又骂,奴婢害怕,自己磕的。"
是个聪明的。
刚才叶飞鸾威胁梅兰妆的那番话,就是说给这丫头听的。
"这院子里既然闹鬼,大约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让下人们晚上早些休息,免得吓着了。也别来这个屋子,省得惊着了表妹。"
"是。"
"表妹既不愿喝药,就别强迫她喝了。"
言下之意,便是要梅兰妆自生自灭。
巧玉一个哆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