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说的,你都知道了,我在这的时间不会太长了。”
“哪个学校?很快要放假了,我可以去看看你……”
陈礼笑着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么是什么意思?你想要分手吗?”
“不是这样的……我怕你们担心所以没说,我怕我能力不够申请不到学校……那么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钱昭行被她的一番话堵住了,他没有说“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这类的话,陈礼已经很感激他了。因为从小到大她最害怕的就是关系的绑架,而且如果真要让她在前途和感情间做决定,她会义无反顾选择前者。
这是毫无疑问的。
“你真的,很自私。”
“你是个很决绝的人,我知道我的挽留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所以……出去要照顾好自己,少自己一个人乱跑,也不要总是和不正经的人鬼混,记得按时吃饭……”
陈礼抬头看着他,视线愈见模糊。她遇到一个如此体贴入微的男生,在任何难熬的时候对方随时是自己的坚实的靠山,原本以为只有父亲才会有的安全感,却在这个讷讷又不乏浪漫的理科男身上找到了。
命运真是不公,在她本以为能安定下来时,宗岳全身而退;在钱昭行开始为未来规划时,自己只身而退,她在对方身上看到了感动、真挚和安稳,但是这对陈礼来说更是负担,她愿意和对方在一起,度过数个春冬,但是靠感动和依赖生存的不是爱情,而是懒惰,不愿变通生活、得过且过的懒惰。
两人的相处和一般情侣无误,除了爱情,任何都是完美。
唯独爱情不可缺乏。
陈礼掉入深坑。
“熬不住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钱昭行说,陈礼使劲点头,想着回去就要把他的号码删了。
她不愿在不爱的时候耽误对方,那是缺德的行为。
可能我本质里真的是自私的,陈礼一抹脸颊的泪水,这种应场合的感动腻歪到了自己。自私的女人泪水是廉价的,以后一个人的生活更难度过,她宁可将委屈哀怨憋死在心里,也不要向任何人示弱。
这种长效的应急机制在第一次分手后就深深地刻在心里,除了自私,她更胆小。
在心里排练了数百次,陈礼终于在宿舍里说明了,秋天就要跟大伙儿好聚好散了,我要先人一步自奔前程了。意料之外她们都没表示出过大的惊喜,舒潼满不在乎地说还不知道你那点小九九,没见你这么认真读书过,不是要准备出去,就是被xie教收了吧。
陈礼说大侠简直是现世神算子,舒潼一脸看破红尘的样子。
“别买那些糟心的香水了,把整栋楼的虫子都引过来了……”
“给泽泽买点吃的吧……喏这清单她已经列好了……”
“筱蛮?你还管她?她都要飞了跑了,真是女大不中留……”
陈礼对舒潼简直顶礼膜拜,一下子帮自己把业余时间都安排好了。
“那你呢?”她看着舒潼。
“我?你好好过好自己的吧,我在这边可荡漾了。”
“……”
再次踏上熟悉的土地,陈礼真的心无旁骛了。除了学习和参加当地华人的活动,偶尔和帅哥美女约个会什么的,她开始感慨,为什么当初的自己这么单纯,认为除了爱情,青春就无事可做了?
换了个全新的专业,比较偏文,索性将业余时间都交待在图书馆里。有时候在图书馆和那个人对上眼了,一来二去多少能感知到对方的心意,相处几天就get laid,算是家常便饭。
没过几天可能会看见那个人的身边又有不一样的人陪伴,倒也不避讳,打声招呼依旧能当“朋友”,外国人的社交圈里“朋友”有很多,真真假假莫辨,有些私下里你侬我侬,上了台面就不相往来,陈礼也见惯不怪了。
她度过了几个独身的节日,却每次都和不同的人度过。舒潼知道了说她是在消费青春,每次结束都不忘说要做好措施,这让陈礼有种真的长大了的感觉,以前facetime谈话多是关于哪个红极一时的男星,或是校园的风云人物,如今这些事不过过堂风,听了便散了,连八卦的滋味都鲜有。
值得一提的是,陈礼几次和导师在外学习观摩,采风取样方便以后做课题。期间她遇到了在当地小礼堂巡演的舒成持,她几乎忘了对方的存在,以至于会面的时候陈礼还有多少犹豫。
“嘿,小礼同学。”舒二哥和身旁的人打过招呼,踩着轻快的步伐款款而来。这一年多对方应该修养得很不错,再也不是弱柳扶风、一吹即散的病态男了。
舒成持长着一张欧洲人喜欢的脸,很欧式,很模特。再加上一八几的身高,恰到好处的衣着,他属于在街上多少有回头率的那类男人,要不是同性恋(或者说舒潼的哥哥),陈礼也对拮取高岭之花这吃力不讨好的活跃跃欲试。
“没想到我们在这里还能遇见,真是缘分。”对方看上去很高兴。
“孽缘。”陈礼无所谓地耸耸肩。
“过得还算安逸?这小城市也不大,三五步就走完了。”
“反正没你的事闹心。”
舒成持无可奈何,他还以为陈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