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山戎呐呐地念了这两个字,抬眸望向面前的男子,道,“百姓安康,国家平稳。山戎愿与南朝签订和谈书,山戎在位之时,辽绝不会踏入南朝一步。”
文乐点头,道:“还请陛下不忘通商,大辽的马匹丝绸,在南朝可称得上是寸两寸金。”
称呼一下就变了,山戎感激这文乐的审时度势,唤人立刻书写和谈书,在这落山亭处,与文乐两人共签协定,自此辽与南朝,再无间隙。
回到了边关,文乐唤人送热水,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
他这些日子是泡着边关,整个身子都泡得十分僵硬了。小包袱里放着一本话本,旁边还有些药膏器具,文乐遥遥地瞧了一眼便生了火气。
这些物件是傅骁玉送他去边关时,偷偷藏在那包袱中的。
说是远在边关,怕夫君身边无人伺候,特地寻来与妻那物什极其类似的器具,慰藉夫君。
文乐瞧那器具就冒火,别过头不肯再看。
那勾人魂魄的傅骁玉,真是远在金林,也能时时刻刻地吸引丈夫的注意,不知道傅家是怎么教导的孩子,生出这么个勾人心魂的人来。
文乐泡得骨头都软了,起身换衣服,湿着头发坐在那桌前吃饭。
小厨房终于不致力于做饼子面条了,找来了一袋子米,蒸熟之后,上头盖着羊羔肉和厚厚实实的小葱。那羊羔肉无半点膻味,熬煮得香喷喷的羊油把米粉也浸得十分油润,再加上脆爽止腻的小葱,文乐能连着吃两个这样的小砂锅。
思竹与洛桑有事禀报,敲了敲门便进来了。
洛桑跟在思竹后头,眼瞧着文乐大敞着衣领,俊朗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他头发还在滴水,将衣服打湿了一大块,洛桑不敢细看,摸摸鼻子便退到了屏风外头。
屏风外头生了地龙,十分热乎,那一浴桶的热水,小厮们还没来得及搬出去。
洛桑打着哈欠四下看看,一眼便瞧见了桌上的话本。他活这么大还没见过金林的书呢,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离奇的精怪故事,缩着腿靠在桌上,把书册翻了翻。
洛桑的脸由黑转白,由白转红,像是看到什么烫手山芋似的,把书往桌上一丢。他这一丢,碰倒了旁边的器具,火急火燎放回远处,才发现是一个与男子下身极其相似的物件儿。
“祖君可以回金林了?”文乐瞪大了眼,惊喜地说道。
思竹声音高昂,说:“可不嘛!今天刚来的圣旨,镇国将军叫我来喊你,收拾收拾,明日便返回金林!”
文乐站起身,不管自己的湿发,原地走了好几步。
他正与思竹说着话呢,外头噼里啪啦一顿响,打开窗一看,只见洛桑匆忙地往外跑去,同手同脚,不像个样子。
文乐迷茫地看了眼他的背影,问:“洛桑这是怎么了?”
思竹也不晓得,眯着眼看了下,说:“发烧了?我瞧见他耳朵红得要滴血似的。”
“你多顾忌顾忌他,这段日子军中受风寒的人多,军医那儿有预防风寒的汤药,饭前饭后的,都箍着人喝上一碗。”
“知道了少爷。”
金林自然也知道了边关镇国将军即将班师回朝的消息,最高兴的便是镇国府。
紫琳叫来管家,将整个府宅从头到脚收拾了一番,花草树木,该修剪的修剪,该采办的采办。
傅骁玉看着府中上下一心的模样,心中也宽慰了几分,想起那正在回来路上的小夫郎,总觉得今日天气极好,连吹得人走不动步子的风也舒服些。
“主子,该上朝了。”马骋说道。
傅骁玉看了看天空,深吸一口气,说:“走吧。”
裹着四个荷叶包的轿子,晃晃悠悠地往宫中去了。
而在城外,一辆马车停靠在路边,赶着马车的人走了下来,将怀中的通牒递给其中一位,说:“祭酒大人让我嘱咐你们,此行偏远,还请一路平安。”
阿斯掀开帘子,接过通牒,说:“谢谢祭酒大人惦记。”
杨擎笑笑,说:“杨擎也祝阿斯大人一帆风顺,早些去吧,路途遥远,切莫停留了。”
阿斯深吸一口气,对杨擎点点头。
金林的冷总是湿哒哒的,雨雪可以将厚实的绒靴浸湿。
而边关的茫茫草原,吹着风的雪花能带走一切污浊。
他在这南朝待了太久,惦记那边关的雪、草原以及连绵不断能开一整片土地的格桑花。
作者有话说:
傅布灵:边关无我,却处处都有我的传说。(存稿时间设置错误,给大家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