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画央总算明白了易青绾为什么笃定这件事是凤箫芜出的主意。凤箫铭是真正的王者,一个霸主无论如何也不至于以挟持敌军主将妻子为人质的做法来打天下,何况是未曾开战的现在。这样做,不仅做法卑劣讨不到任何好处,更可能失掉军心民心,不择手段也不是这么用的。所以,挟持易青绾不过是凤箫芜自己的主意,并没有告知太子。至于谢画央自己,她更多的是昌国的皇后,就算现在是南曲的妻子,也都是已经灭国的昌国的事情,而且凤箫铭抓她前来的目的是与凤箫吟有关。本质上来说,抓她与抓易青绾完全是两个性质两个意义和两个后果。
不过已经来到诏国的谢画央和易青绾都没有那么多多余的心思去看那意见出现分歧的兄妹俩怎样处理这件事。她们在跟着凤箫铭进了诏国的都城后,便在太子在宫外的府上见到了比自己的一切都要重要的那个人。
“施儿。”时隔这么久,终于再次见到自己的儿子,谢画央喉间一酸,比起意识上的反应,更快做出反应的是泪腺。而除了更加消瘦外,并没有其他变化的乐施除了紧紧抱住她为她擦着眼泪外,第一次不知用什么话语来表达自己现在的情绪。
母子重逢的亲热持续了没多久,突然听到身后抽泣声的谢画央猛然意识到现在自己并不是最有权利这样做的人。松开乐施后,她看向身后的易青绾。一向高高在上尊贵无双的公主殿下可能是平生第一次哭的那样无所顾忌,混杂着无数复杂的情绪,甚至无力站立。
母子连心到底是不是真的?谢画央现在才发现,那四个字真的毫无虚假。这是乐施自懂事起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亲生母亲,而易青绾甚至还没有跟他说任何一句话,他就已经在见到自己生母第一面时便愣住了。也是此时此刻,谢画央才终于意识到,这两人长得真的很是相像。也唯有易
青绾那样的倾国倾城,才能生出乐施这样的儿子。
“娘。。。。。。”乐施的声音中带了些颤抖,仰起头看向她希望得到她的回答,或是肯定。而纵使再过心酸再过不舍再过害怕失去,谢画央还是点了点头,然后拉着儿子走到易青绾面前,“这才是你的娘亲。”
刚刚得知自己并非亲生不久便见到自己的亲娘,乐施到底能不能承受这些事实?谢画央知道自己现在已经不必去解释什么了,无言中,一切都已经明明白白的摆在乐施面前了。悄悄的走出房间关上房门,她把空间留给那对真正的母子。无论未来会发生什么,她不会在这种时候妨碍他们。
“你倒是舍得。”就在她关上门走出来,一个声音也从不远处传来。
谢画央抬起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作者有话要说: 新地图开启,凤箫芜上线,归朝欢上线,凤箫铭上线,“情敌”上线。。。。。【咦,怎么感觉剧透了什么
☆、赌
“瑾颜?”她看着面前人的面容,不由诧异。但很快又觉得不对,瑾颜不可能出现在诏国的太子府,也与眼前这个女子的气质完全不同。如果说瑾颜像是茉莉,那眼前的人就是蔷薇,而两人的长相却是一模一样的,很容易就让她想到了自己听过的一个人,“你是卫瑾苑。”
卫瑾苑,瑾颜的双生姐姐,以婢女的出身从煊陵王未婚妻的身份爬到了太子妃位置,也算是这天下间的奇女子之一。
“看来娘娘也听说过我。”见她已经知道了,卫瑾苑也没否认自己的身份,还带了好奇问道,“只是不知娘娘是从谁人口中听说的我?瑾颜还是。。。。箫吟?”
箫吟。她叫起凤箫吟来倒是亲近的可以。不过谢画央回想了一下,确定自己跟凤箫吟说过的
话不超过十句,她连他长成什么样子都快忘了,为什么每个人在与自己谈话时永远要提起凤箫吟?
“我跟凤箫吟不熟。”想起眼前的人是凤箫吟曾经的准王妃,她连忙否认自己跟凤箫吟有什么亲近的关系,以示清白。
“是吗?”卫瑾苑只是神秘的一笑,不知在笑些什么。
这张祸国殃民的脸笑起来的杀伤力简直是太大了,身为女人的谢画央都差点忍不住去捂自己胸口平复心情。如果她是男人,为了博这种级别的美人一笑,绝对什么都乐意去做。所以说,也就只有这种女人才能配得上“红颜祸水”这四个字。至于她自己,简直是愧对自己身上的非议和骂名啊。
“可是箫吟很喜欢你啊 。”歪着头想了想,卫瑾苑做了一个很无辜又可爱的表情,“我听殿下说,箫吟现在搞得父皇和百官震怒,都是为了你呢。”
“这。。。。。。”谢画央很是困惑,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啊,她真的跟凤箫吟不熟。
“其实箫吟他很好,如果你也真心喜欢他,就珍惜他。”出奇的并没有多少太子妃的架子,卫瑾苑走过来跟她一起坐在台阶上,就像是一个知心大姐姐那样为小妹妹的幸福出谋划策,“他从小到大都很不容易,好歹现在我还算是他的嫂子,我也希望他能幸福。”
“可我真的跟他不熟。”越来越感到莫名其妙,谢画央觉得自己应该尽快终止这个话题,她现在好歹也算是个有妇之夫了,可不想再跟完全不认识的人扯上什么绯闻。“我都嫁人了。”
“哦?”卫瑾苑意味深长的发出一声感叹,“你很喜欢你的夫君吗?”
喜欢吗?如果连终有一天失去他的准备都做好了还能喜欢他,便已不是喜欢的问题,而是深爱了。谢画央一想到前些日子刚刚与自己结为夫妻的那个人,思绪便飘出老远。她在新婚夜离开,他会不会很担心?她留在桌子上给他治病的那张菜谱,他有没有按着上面写的去做?好歹也是名闻天下的丞相大人了,怎么就跟水果过不去?这个人还真是偏偏在一些小孩子才会纠结的地方固执。除了一张脸之外其他方面都恶劣的要死,除了她之外,谁能忍受得了他啊。她就这么离开,他不会跟别的人闹出什么事情吧。
她陷在深思中没有回答问题,卫瑾苑却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了一切,“看来你真的很喜欢他,是因为他是南曲还是因为他是洛十七?”
有些感情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而对于南曲这两个字,谢画央其实很不想再听到。看着身边人那写满了好奇的一张脸,她也不由困惑起另一个问题,“你既然知道我跟南曲的这么多的事情,为什么还要一直提凤箫吟?”
“你应该听说过我曾经的事情。”卫瑾苑倒是不避讳那段往事,停顿了一下便说道,“说不上什么愧疚之心,我只是好奇而已,好奇箫吟现在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然后,见了你才发现,很是出乎意料。。。。。”
让你们失望了。。。。。。谢画央不由在心里这样悲哀的想着,随即反问道,“我与凤箫吟不熟,这辈子也不会跟他扯上什么关系了。可是你觉得他很好,为什么你最后没有嫁给他?”她这话问的有些放肆甚至有些多管闲事,但总是被问一些关于凤箫吟的稀奇古怪的问题,她怎么也想“反击”一下。
她们所处的小院子如果没有太子的命令,任何人都是进不来的。在这个只有两人独处的情况下,卫瑾苑看着这空无一人的庭院,沉默了一会,还是说道,“娘娘,我与你不同。你从小便是大家小姐,可能永远不会了解我和我妹妹这种人的处境。我被辗转卖了许多次才卖到了煊陵王府,我人生的转机只有一次,赌错了就一败涂地。。。。我不可能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赔上自己的人生。”
谢画央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叫赌错。嫁给凤箫吟就是赌错吗?成为煊陵王妃不好吗?还是。。。。。。。“你想当皇后?可又觉得凤箫吟永远当不成皇帝?”
卫瑾苑略带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有点惊讶她竟然这么毫无顾忌的说着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不过可能也是因为这只有两人独处的环境,诧异过后,她选择了默认,“如果娘娘你有一天也经历一遍我年幼时的经历,你也会做出我这样的选择。从迈进煊陵王府的大门开始,我就知道我一定要做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而箫吟,他无法让我做到这一点。”说到这儿,不等谢画央想问什么,她已经继续说了下去,“说来也可笑,这世上可能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凤箫吟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天下。好歹也是看着他长大,我太了解他了,无论他再怎么争权夺势,他心里也存不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