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转身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立在一边的大太太此时早傻在了那,本以为二奶奶死了,儿子就可以顺利的登上家主之位,怎么和预想的一点都不一样,对上儿子那决然的眼神,她知道,儿子并不是开玩笑,看来不以妻礼安葬梦溪,这个儿子真就没了,以妻礼葬了,家主之位只能是三爷的了,大老爷早不宠她了,自己的后半生岂不落在了张姨太手里,还有什么指望?
苦心经营,机关算尽,到头却是一场空!
看着儿子脖子上渗出血丝,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再承受不了,噗的喷出一口鲜血,大太太身子一歪,软软的倒了下去。
“大太太,大太太…”
宝珠,紫月尖叫起来。
“反了,都反了…”
老太君浑身发抖,颤巍巍地说着,一口气没上来,也闭过气去,小小的回廊里,尖叫声、哭喊声、哀求声此起彼伏,顿时乱成一团。
因为梦溪的殡葬规格,萧俊和萧家的三大巨头终于反目,险些刀兵相见,大老爷气得暴走,老太君大太太昏的昏,吐血的吐血,把个二奶奶的后事僵在了那儿,萧府上下有如被萧瑟的秋风扫过般,整一个碧云天,黄叶地,凄凄惨惨戚戚。
人死是大事,总不能让尸体在那干挺着不发丧,大齐也没这个先例,德总管更是急得团团转,像只无头的苍蝇,不知该不该准备二奶奶的殡葬事宜,按什么规格准备,不准备吧,万一主子下令,一句话就是个急的,到时又会骂自己办事不利,这样提心吊胆的熬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边跑去了养心园听大太太示下。
可大太太自打吐了血,一直到今个早晨,都昏昏沉沉的,连寿喜堂也没去,只躺在那睁着眼看着屋顶,仿佛失了魂般,一语不发,德总管立了半响,在宝珠的指点下,又跑去寿喜堂,只见老太君和大老爷早饭也没用,都阴沉着脸坐在那儿,底下的奴才们更是一个个噤若寒蝉,连走路都蹑手蹑脚的,大气不敢出,一见这架势,德总管哪敢提二奶奶殡葬的事儿,那不等着找死,低眉顺目得立在哪,等着大老爷示下。
潇湘院里的众丫鬟婆子更是站了满满一院子,不知今个儿怎么处理二奶奶的后事,都鸦雀无声的等着上头示下。
最后闹得萧府里堂堂一个大家奶奶过世了,殡葬这么大的事儿,愣是搁浅了下来,谁也不敢提一个字,甚至连个“二”都不敢说,生怕哪个主子听到了,拿自己做了出气筒,空气被绷得紧紧地,让人透不过起来。
萧俊一大早格外用心的收拾了一番,一扫这几日的邋遢,此时正立在东屋里,凝神看着桌上的纸,上面赫然写着:相怜相念倍相亲,一生一世一双人。
最后几字略微有些潦草,这是梦溪临终前写下的,想是那时他已闯进了东厢,梦溪也觉得体力不支了,看着这两句话,二爷不觉惘然,她也渴望一份相怜相念倍相亲真情,却一直不肯接受他,是因为她想要两个人的生活,可惜,他知道得太晚了,给不了她。
伸手拿起桌上的笔,饱蘸浓墨,二爷在后面接着写道:
纵使尘缘已散尽,莫忘,来生来世再相随。
萧俊写完,看了半天,放下笔,转身来到床边坐下,凝视着床上的娇颜,用手轻轻地抚着她的秀发,娓娓的诉说着他们大婚以来的点点滴滴。
“…记得刚从南方回来的那天,你笨拙的系扣子,我才发现,你也是个小女人,不是完人,你的笨拙,给了我追回你的信心,那日你的拥抱让我心惊胆颤,那是你我大婚以来第一个拥抱,很想紧紧回抱你,亲吻你,但更怕吓走你,一动也不敢动,就那么任你抱着…”
正说着,红珠红杏敲门走了进来,红杏端着一个银盘,上面放着一碗汤药和一碗水,来到二爷身边,红珠端起药轻轻说道:“二爷,药熬好了,您先趁热服了吧。”
听了红珠的话,二爷抬头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药,一饮而尽,红珠接过空碗放在托盘里,又端过上面的水,伺候二爷漱了口。
二爷用完药,红杏将药碗撤了下去,红珠立在那看着床上的二奶奶,迟疑了一会儿,开口劝道:“二爷,二奶奶已经走了,后事要紧,总不能这么拖着,二奶奶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息,二爷还是去寿喜堂认个错,商量着把二奶奶的后事给办了才是,阖府的奴才都干等着那…”
“红珠,吩咐人把张姨娘和金凤带过来。”
听了二爷的话,红珠迟疑起来,叫了声:“二爷…”
“快去!”
“回二爷,张姨娘和金凤都已经死了。”
听了这话,二爷脸色一变,厉声问道:“死了,谁处死的,审问了吗,这么蹊跷的毒,张姨娘一个身居内宅的女人怎么得来的?”
听了这话,红珠一激灵,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回二爷,那天您让大太太放了大姨娘,把张姨娘和金凤看起来,老太君、大老爷见您去跪颐春堂,都没心思管这事儿,只命人按您的吩咐把她们都看了起来,本想着等你回来了,再亲自审问,哪知第二天晚上,张姨娘便悬梁自尽了,玲儿,金凤双双服毒,见人死了,老太君大老爷也没再追究,大夏天的,尸体放不住,大太太前个儿就找了张姨娘的家人来,草草地葬了,昨个您回来了,大太太特意将两个姨娘和红玉都禁了足,怕您见了她们又想起张姨娘下毒的事儿,再闹起来,乱上加乱,想着等二奶奶的事儿发送完了再和你说。”
听了这话,二爷的脸色缓和了些,开口说道:“张姨娘死前没留下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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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灭口
见二爷问,红珠小心翼翼的答道:“奴婢不知。”
“去传过来两个张姨娘屋里的丫鬟。”
“回二爷,竹园的人都已经被撵出府了。”
“撵出府了,什么时候的事儿,一个也没留下吗?”
“大太太昨个儿一早儿就打发人牙子来全领走了,一个也没留下。”
听了这话儿,二爷不觉皱皱眉,总觉得哪不对,大夏天的,急着办丧事还说得过去,几个奴才还用着打发的那么急么?甚至连看门扫院的粗使丫鬟也卖了,至于吗?
沉吟了半晌,二爷抬头说道:“萍儿呢,你去把萍儿叫过来。”
听二爷提到萍儿,红珠身体一颤,轻声回道:“张姨娘自杀那天晚上,把萍儿吓着了,尖叫了一整晚,不停地说些胡言乱语,大太太去安慰了一番,后来就傻了似的,整天呆呆的坐那,一句话也不说,让她吃就吃,让她睡就睡,大太太见了,索性将她领取了养心院,自己亲自带着。”
听到了这话,二爷腾的站起身来,向外走去,到了门口,又折了回来,坐在那里,思索了半天,又开口问道:“我那天影影忽忽听说,那碗燕窝粥是红儿做的,你去梅园把红儿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