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祁摇了摇头:“现在无人知道我是真秦王,我在这里是安全的。有你们从中策应,又能来去自如,在这里和在外面没有什么区别。”
铅华听到刘祁如此信任她,忍不住甜甜的笑了起来。
刘祁没注意到铅华的表情变化,当下往桌边一坐,开始奋笔疾书。他身上印信全无,也不知这朝中派来的兵马会不会信他,唯有赌上一把。
好在少司命既然是和京中人马一起离京的,父皇应当有交代过什么……
想到已经驾崩的父皇,刘祁手微微一顿,头低的更低了些,继续书写。
刘祁将信写完、吹干,珍而重之地递给铅华,却看见她笑着将信折好塞到胸前的襦裙里,还用手拍了拍,似是确定不会掉出去,引得刘祁脸色大红,立刻扭过头去,不自在地说:
“我出去看看田珞怎么样了!”
刘祁跌跌撞撞地推开门,已经没见到田珞和那美姬的身影,想了想,抬脚往田珞住的屋子而去。
到了屋子门口,刘祁正欲敲门,却听得田珞大叫一声:“你要做什么!你不要胡来!”
难不成遇到了行刺之人?
刘祁顿时吃了一惊,抬脚便踢门,一下没踢开,他咚咚咚连踢两三下,终于将那门踹开,冲入屋子里。
“你要将田弟……呃?”
“啊啊啊!”
“你进来干什么!”
假秦王赐下的“美人儿”和田珞一起叫了起来。
刘祁看着面前脱得白花花一片的美女,猛地甩了甩头,掉头就出去,那女子大概先是被拒后又被人踹门看了干净,心中又窘迫又伤心,顾不得穿衣服,捂着脸就大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田珞跺了跺脚,只觉得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连忙几步追上刘祁:“哎!你等等别走,等等我!”
刘祁闷着头只顾着往前走,冷不防背后被人一拍,立刻戒备地往后一看,见是田珞跟上才松了口气。
他也不知道见到那女人□□田珞为什么心中会有些发闷,只能装作打趣一般笑着调侃他。
“你屋子里那个,好生热情……”
“比不上你热情,一见面就把人拉进了屋里!”
田珞翻了个白眼,讽刺地说道。
“就是你的速度未免太快了吧?这才没过多少时候,你就出来了……”
刘祁一时没反应过来田珞说的是什么,过了半天才听出来,哭笑不得地开口:“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拉她去屋子里是怕在外面闹起来难看,在屋子里好好说,免得秦王的人听到了麻烦。”
田珞上上下下地扫视了刘祁几眼,发现他的衣冠鞋帽都很整齐,气息也平稳的很,不像是刚刚被翻红浪的样子,挑了挑眉:“你说是就是吧,秦王的人听到了又有什么麻烦,他自己说可以当粗使下人用的。”
“我以为我够不怜香惜玉的了,田兄比我还不怜香惜玉。”
刘祁笑着摇头靠近田珞,突然在他耳边悄悄说道:“田兄,你想不想离开这里?”
什么?!
田珞不敢置信地抬起头。
刘祁声音更低,慢条斯理地说道:“如今秦王不愿长留庆州,整个府中的人质都人心浮动,我看还有府衙里的差吏和下人不愿意离开此地,只是不敢说而已。如今正是最好的谋划之时,说不得我们不必等候家人周旋,自己就能有法子逃出去,可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没什么用的……”
他叹了口气:“这么危险的事,原不该拉上田兄,只是我毕竟不是本地人氏,对此地的权贵人家毫无所知,即使贸然想去接触别人,还要引起别人的疑心。倒是田兄如今跟着秦王出入内院,又熟悉此地情况,比我适合和他们联络……”
“怎么,你想挑动府衙里闹事?”
田珞左右看看,脸色凝重,“我怕不成,我看有几个蠢货不像是被逼的,倒像是心甘情愿要跟着秦王。一旦走漏了消息,我们都不能活了。”
“所以才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我那随从赵丹可以帮你。”
刘祁笑的自信。
“你考虑看看,和不和我一起干?再拖下去,我们就都要被秦王胁迫去秦州了!”
田珞想起家中的母亲,再想起弟弟,心中挣扎不停,却迟迟不肯做出答复。
没一会儿,她凝视着刘祁,眼神凌厉:
“之前我在花丛里,听你和赵丹说,这秦王是假的,你为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