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常在一口气说完,就悄悄看年世兰脸色。
此时的年世兰想到上一世自己喜爱的香料,是枕边人精心调制了给自己的慢性毒药,久未起波澜的心,又泛起了杀意。
若不是自己重来一世,便是恨死了胤禛,也无法动摇其分毫。
这一世,自己躲过了欢宜香,但当今日安常在又将此香的功效提及,年世兰只觉自己有些窒息。
她悄悄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手心,用力让自己疼痛一些,渐渐压下心中的杀意。
再看向安常在,年世兰适时的做出一副惊讶姿态。
“你说的可是真的?本宫虽与皇后娘娘不睦,
但皆是为着皇上恩宠,本宫不敢相信,
皇后娘娘竟有如此心机掌控后宫。
怪不得端妃承宠已久,却自上次失子之后再未有孕。
本宫私心以为她是上次的事伤了身子。
你可知道,污蔑皇后,罪名可不小。”
安常在咬着牙,抬头看向年世兰。
“嫔妾绝不敢污蔑皇后娘娘,但嫔妾也不愿做个傀儡受人摆布!
娘娘可知,除了翊坤宫,每位妃嫔侍寝次日,皇后娘娘都会赏嫔妾们例汤。
可是那例汤里,却被加了大量的避子药!嫔妾每次捏着鼻子喝下,
等送汤的宫人走了,都要抠着嗓子将其吐出来。
可是没用,无论嫔妾如何做,那汤药效之强,都不会让嫔妾有孕的!
嫔妾还年轻,嫔妾只想给自己求个前程!嫔妾想有出息,
这样,在家中的母亲就能过几天好日子了!”
安常在说到母亲之时,骤然红了眼圈,流下泪来。
这是年世兰从不知道的事情,年世兰只知安常在家世寒微,却不知她努力想往上爬,只是为了家中母亲好过一些。
“你是嫡出的女儿,你的母亲是正房嫡妻,难道在家过得不好吗?”
安常在见问,心中积压的委屈忽然一倾而出,泪水也喷涌而出,泣不成声。
“娘娘垂问,嫔妾不敢不答。家父虽只是一介县丞,却有五房姨娘。
母亲天性懦弱,又爱慕父亲一辈子,为父亲熬瞎了眼睛,
人老珠黄,不得父亲喜爱,是而被家中几位姨娘们欺辱不休。
嫔妾上京,母亲想陪伴都不得,还是与母亲稍微交好些的萧姨娘送嫔妾来的。
嫔妾每每念及此事,都为母亲担忧。她如今一个人在府中,
只能靠着嫔妾积攒的散碎银子过日子,也是因着嫔妾在宫中,
家中父亲与姨娘们才不至于要了母亲的性命!
所以嫔妾今日前来,不单是为了嫔妾自己,更是为了嫔妾的母亲!
求娘娘护佑一二,成全嫔妾的一片孝心!”
安常在哭到无法继续说下去,跪在地上眼泪直落在清凉殿的地上。
年世兰心有所触,看了半晌,叹口气道。
“你先起来罢。你今日来了这许久,又说了这许多肺腑之言,
本宫也不是个心硬的,只是本宫不愿在宫中多事,本宫只想安稳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