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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成自幼在别人眼色下活着,自然知道这些人打什么主意,但家中落魄至此,想要好好的活下去,就必须剑走偏锋。
商讨完毕,众人散去。
翌日黄昏,一顶小轿悄然出现在了太子府的门口,待来人禀明意图之后,守门的士卒都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但因涉及女眷,又以太子相关,他不敢向前几次那样直截了当的拒绝他们的求见,只得让他们暂等片刻,自己则火速前往府中回禀卫衍。
可不巧,各处找遍都没有卫衍的踪迹,直到遇见刚刚从太子院中侍奉出来的侍者,才知道卫衍正在太子院中,无奈,只得又到太子院中求见。
卫衍本在和虞煜商议着将古渡郡太子府搬来扶风的事情,古渡郡的各项工事建造虽然已经趋于完善,但其地理位置过于凶险,安全性和地处锦州腹地的扶风郡完全没有可比性,而且现今锦州全部都在他们治下,太子再居于古渡的话,也让南安和浮翠两郡的汇报工作不好开展。
只是说了没一会儿,就看到守门的士卒在院中等候,想来是有要事找自己,便和虞煜说了一声,准备出去问问所为何事,偏偏虞煜也十分好奇是什么要紧的事,竟然让士卒追到他的院中来回禀,当即也不让卫衍出去询问了,而是让士卒进来汇报,正好也让他听听新鲜事。
只是在听完士卒的回禀之后,虞煜沉默了,这什么世道,他都是成了亲的人了,怎么还有人惦记着。
倒是卫衍听罢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他就觉得太子府里里外外的事情都由他来做主有些不对劲,现在想来,应是后宅无人的原因。
栾家的意图固然值得深思,但这个主意确实不错的,此前一路流亡外加锦州未定他没有考虑到这点,现在想想,太子已年过二十,寻常人家这个年纪孩子满地跑了,他却连个知冷暖的人都没有,确实是他这个家令做得不到位了。
太子妃的位置自然无可动摇,但太子的后宅还有诸多位份空缺,在锦州纳几个温柔知意的女子也并无不可,栾家的女儿身份虽有些不够,但只是妾室的话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只要人才出众即可。
想明白了这一点,卫衍当即为自己的疏忽向虞煜请罪,同时请命亲去门口看看栾家的女儿是否有能够进入太子府的资质,吓得虞煜赶紧将他喊住了,同时让士卒前去告诉栾成,怎么来的怎么回去,要是敢弄得满城皆知,他定斩不饶。
见到虞煜如此坚决,士卒也不敢耽搁,领命之后就迅速离去。
“殿下可是因计枢之事不喜栾家,他家女儿的身份确实和您也不太配,虽是妾室,还是要找一些家风不错的人家,才不会坏了太子府的风气,待臣整理个名册,招人前来让您过目一下……”
“停!我不置妾室,也不想看别人家的女孩,你快打住吧。”看着士卒离去,虞煜都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到卫衍在一边安排起了后续事宜,急得他大声喊停,这都什么跟什么,来之前也没人告诉过他已婚还会被人催婚。
“殿下可是对锦州世家前段时间的态度有所不满,世家不都是这个样子的吗,没有见识到厉害之前傲得不得了,现在不还是巴巴儿的等着您的召见吗?”卫衍不知道虞煜为何会对纳妾一事如此抵触,只当他是不喜锦州世家的作风。
“卫卿,先帝晏架尚不足一年,身为人子须持丧三年,其间不得行婚嫁之事,不预吉庆之典。①你身为家令应该对此很是了解,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劝我置妾室,这可不道德哦。”
看着卫衍一副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何拒绝的样子,虞煜当然不能和他直言自己是一夫一妻制的坚定奉行者,而且要不是穿越来时原主已婚的话,只怕在天下未定之前,他都不会考虑婚事,更何况是纳妾这种有悖于他道德观念的事情,更是想都不会想。
臣子们习惯了皇室的三宫六院,自然不能理解他的想法,于是他只能搬出死了的便宜老爹当做挡箭牌,而且第一次觉得他死得还挺有价值,起码能帮他再挡上两年,就为这个,今年大祭的时候,可以给他多烧两柱香。
“殿下,守制三年那是民间的做法,皇帝要是也按照那个执行的话,天下岂不乱了套,按照常规的以日易月而言,您早已过了二十七日的守制。”
“可我还不是皇帝啊。”虞煜说得理所当然,不是皇帝,当然就要老老实实的服丧三年。
“这是臣子的疏忽,待我回去就和傅泓商议,定让巫蕤选一个良辰吉日来筹办您的登基大典。”
“什么登基大殿,我们刚刚不是在讨论服丧的事情吗,怎么突然跳到登基上去了?”虞煜惊恐,他不想登基的,起码现在不想,大雍太子这个身份已经够招仇恨值的了,登基了还得了,中原那些反王怕不是游都要游过巨川来打他。
“殿下,转眼就要到先帝的周年祭了,后宅只是小事,但登基却是刻不容缓的,如今锦州已完全掌握在您的手中,期间还驱逐了北上的百濮,您的功绩该传扬天下,同时告知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大雍尚存。”
“此事再议吧。”
“殿下!”
“我志在中原,并不想在锦州称帝,而且年前大祭之时,我曾在祖宗牌位前发下重誓,不得中原,绝不称帝。”眼看卫衍下一步就要去给他准备登基大典了,便宜老爹不管用后虞煜再次满口瞎话的将祖宗直接拉了出来,天知道要不是有原主的记忆加成,他只怕连自己有几个祖宗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