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没事……”
林清玉一身疲惫下了马车,脚步虚浮跟喝多了似的。
她原以为许慎借口有事悄悄带着岳母大人离开,实则是想对岳母大人不利,没想到却是她疑神疑鬼了。
两人确实如兰卿所言一起去喝酒了,喝的昏天黑地,她找到人的时候,满屋子都是呛人的酒味,桌子上的空酒瓶都快无处安放了。
兰卿连忙上前扶住她,手上的灯笼险些脱手掉下去,“娘拉着你饮酒了?”
林清玉身上有着淡淡的酒味,虽不浓烈,却还是被兰卿闻到了。
看到林清玉点头,兰卿神色微沉,“怎么不知拒绝?”
“今日是我冲动了,坏了她们饮酒兴致,委实该罚。”
林清玉打了个哈欠,她困的厉害,若不是牛车颠簸恐摔下来,在车上便已睡着了。
付了车钱,林清玉回家倒头就睡,兰卿体谅她昨夜一夜未眠,今日又忙碌到深夜,心底虽有疑问,还是压下预备着明日再问。
到了第二日,一大清早便有喜鹊飞上枝头,在院外的大槐树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兰汜在院子里闲坐,手里拿了一把栗米洒在地面上,颇有几分喂鸟的兴致,奈何鸟儿生性警惕多疑,半晌也不见下来觅食。
兰卿做完家务,拿着绣活儿打算去门外绣,顺便等着她娘回来。
路过她爹身边时,兰汜一声冷哼,“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她这般怠慢学业,能考出个什么来?”
兰卿微微叹了口气,“爹,她身体不好,前天夜里她不放心女儿,在外面站了一夜,身子不适睡得沉了些,并非懒惰。”
听得兰汜并不满意,又是一声冷哼,抬手指了指当空照的日头,“你自己看看几日了?”
“那我明日唤她早些起来,”兰卿没有抬头去看太阳的位置,恭恭敬敬又问道:“爹,还有事要交待吗?若是没有的话,女儿便去忙了。”
兰汜拧着眉,不耐烦的摆手。
兰卿走了两步,却听他抱怨道:“不就站了一夜吗?她那身子又不是纸糊的。”
兰汜刻意压低了声音,说的时候还特意往林清玉屋里瞄了眼,门半掩着,什么也看不到。
刚回头,忽然又听见里面传来剧烈的咳嗽声,他眼皮不由跳了跳,有一瞬间紧张起来。
正欲唤人,却见她女儿已经放下手里针线筐,推门进去了。
“……”
……
大抵是躺久了,林清玉胸口有些透不过来气,撑起身子坐起来便觉缓解不少,抬眼见兰卿进来,还有些迷糊,她清了清嗓子,“小娘子,这么早就起了呀。”
声音沙哑的厉害,像是嗓子被烧坏了一般,兰卿疑心是烈酒灼伤的,她唇边笑容淡了几分,沉默着转身出去。
一会儿,却是端着加了蜂蜜的糖水过来,递到林清玉手中,“夫君,喝点儿水润润嗓子。”
喝过水,咳嗽被压下去,林清玉觉得好多了,随手把杯子放到一旁矮桌上,便起身穿衣服。
“小娘子,岳母回来了吗?”
“还没,”兰卿不自觉蹙眉,声音低下来,“夫君,你昨日那些话是何意?我娘跟许大人在一起为何会有危险?”
她娘不过前两天跟许慎喝了一次酒,应当不会有什么过节吧?
闻言,林清玉穿衣服的手不由顿住了,片刻后,她神神秘秘朝兰卿勾了勾手。
兰卿心中不解,却也会意顺从附耳过来,便听林清玉悄声道:“小娘子,昨日岳母偷听我和许大人交谈,被许大人发现了,许大人可真是个危险人物,那手一瞬间就按下刀柄上蓄势待发,可吓死我了。”
余光瞄见兰卿脸色变得难堪起来,她也不敢再废话,直接说重点道:“小娘子莫担心,我拦住她了,昨日酒席上又特地叮嘱了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