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佐藤的密制药,对这个应该有用。”他一边说,一边打开一个木盒。
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我哭丧着脸问:“这么难闻,可不可以不用。”
他脸色一沉道:“不可以!”说着,一边把药往我脚上抹,“哎哟。”我的脚痛的一缩,“别动!”他闷声道,一边抓住我的脚,继续上药。
他用指腹轻轻的按摩着我脚上的红肿处,很轻很轻,还有些痒痒的,那种暖暖的感觉又传递到了我身上,好象没这么痛了。我看了看他,他一脸的认真的在擦,刚才还是个疯子,现在却有如此温柔,这样的冰火两重天真不是人人吃得消的。不过织田信长亲自帮我擦药,这也是很难得的噢……
“我心中一直有你。”他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话。我张了张嘴,是他在说话吗?
“你说什么?”我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
他停了下来,抬起头,深深的看着我,一字一句道:“我说,我心中一直有你。”
我直直的看着他,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起来,我捂住胸口,深深的呼吸了几下,我真的没有听错吗?他在说他心里一直有我?他这是在告白吗?我不大相信的望着他。我张了张嘴,却根本说不出话来,我知道他喜欢我,但我何尝不是一直逃避。他忽然这样说了出来,似乎捅破了我俩之间的一张纸,我忽然失去了我的避护所,现在的我避无可避了。一时之间,我不知该怎么回应。
看着我一脸失措的样子,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随即又看着我的眼睛说:“我不是逼你嫁给我,只是告诉你这辈子我不会放你走,任你喜欢或是不喜欢,我都不会放手。你注定是我的人。”
他的声音字字掷地有声,他的眼神坚定而不可抗拒,仿佛要把我整个人吸进去。
“我知道现在你不能回答我,我可以等你回答的一天,不过不要太晚,我没有多少耐心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只是脑子里都是他的这句话。我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我连自己怎么想都不明白呢?我到底是喜欢他还是不喜欢他?还是只是因为他是织田信长,所以对他有特别的感觉?还是别的什么……我真的需要冷静冷静……
第二天,德川家康果然一早就离开了,连和我再见都没说一声,闪得真够快的。不过倒托人给我留了一封信。
信上只写了两句汉诗:
卷帷望月空长叹,
美人如花隔云端。
最近是在走桃花运吗?我的头好象更大了……不过看见美人两个字感觉好象还不错
庆次归来
这段时间,信长又要准备发动对美浓的再一次战争了,他看见我也是一如既往,似乎已经忘了那天说的话,只是他的眼神在提醒我那是真的。
能不想就不想,等信长打完这次仗再说了。
清洲城又变的冷冷清清了,也不知这次他们要打多少时间。信长率军渡过木曾川,攻入了美浓中部的加贺见野。我一个人在孤孤单单中迎来了永禄六年,没有信长,没有庆次,没有阿市,没有利家,没有良之,连阿松也去了荒子村产子,从来也没觉得这样孤单。掐指一数,居然已经在这里呆了六年,岁月真是匆匆,也不知道爸爸妈妈怎么样了,我总是在想如果现在有人告诉我可以回去,我会怎样选择呢?——
年后,信长终于回来了。
听说是赢了几场仗,但是由于墨俣的城一直没有建好,少了个喘息的基地,难以一鼓作气攻克美浓,信长一定又气炸了吧。
果然,他回来的时候可是一直都没好脸色,而且立刻就召开了会议。
今天的会议气氛很压抑,那些家臣个个都低着头,连气不敢喘大声。信长一直静静的坐在那里,冷眼看着群臣,接着把眼光转向了佐佐成政。
对了,墨俣的城是他负责建造的,现在一直都没有建好,都是他的责任了,佐佐老兄,这下你可是凶多吉少了。
只见信长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成政面前,二话不说,抬起一脚就踹了过去。这脚够大力的,成政被踢得滚到了门口,不过他立刻就坐了起来,低着头忙不迭声道:“请主公恕罪,请主公恕罪!”
“你这个蠢才,这个城你修了几年了!”信长怒骂着。
成政还是一边请罪,一边又辩解道:“主公,属下已经尽力而为,实在是那里经常下雨,一下雨就涨大水,冲垮修了一半的城墙,而美浓的军队也经常趁这个时候来袭,破坏城堡。”
“主公,情况的确是这样,这不能全怪成政。”利家也在帮成政说话。
“我只要看结果!不要听什么借口!”信长怒气未消。
下面又是一片寂静。
“请让属下试试!”一声高亢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寂静。
寻声望去,居然是木下藤吉郎在门口高叫。终于轮到他出场了,也是,这件事的确只是他能完成。
众人顿时都笑了起来,虽然藤吉郎因为招揽了一大批草寇,又立了些小功,已经晋升为柴火奉行,但毕竟是个低等的官职。他说这话在这些家臣眼里简直是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