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花曾无次数与这个好友对视,无数次端详着她的眼睛。她甚至可以在上课传字条画小人时,将小朝画的惟妙惟肖。
此时,仁花却第一次觉得,它们是那么陌生。
这种陌生让她浑身发冷。
小朝的目光平静无波,此时正注视着她,等待着她开口。
或许,在对于空手道部的后辈成员,对于比赛时必须打败的对手,对于校外来找茬的混混……
反正,不是对于她,不是对于谷地仁花,不是对于她的好友。
小朝或许,有可能,真的是像他们所说的一般。
仁花只感觉自己脑壳子里像是被灌了白油漆般合起来晃荡晃荡,背了一整天的那句话连同思考能力一起糊成了一团白花花的废料。
这是她从来没见过的小朝。
这种陌生的、令人不安的感觉,使仁花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的喉咙像是被哽住了般,手脚冰凉。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仁花听到熟悉的嗓音这么问自己。眼前不知名的陌生女孩似乎歪了歪头,对她轻轻微笑了一下。
她、她笑了——
她是笑了吗?
是……是笑了的……吧?
仁花拼命抓住这一丝淡淡的笑,强迫自己将向老鼠般缩回洞中直接逃遁掉的冲动按捺住。
怎、怎么可能呢。
这就是小朝啊,她所熟悉的小朝,她最好的朋友。
只要真心实意地道歉的话,就一定……
“嗯……我大概明白你想说的是什么。”
仁花听到她又开口了。
“仁花是个好孩子。”面前的女孩沉思着,淡淡道,“好孩子是会主动道歉,以此期待获得原谅的。如果是仁花的话,我相信你是这个意思。”
小朝一直都明白,她一直都在等着的。是这个意思吗?
果然她没有生气……
仁花心中一松。在听到这句话后,一个多星期以来沉甸甸地压在心口的巨石,陡然碎成了齑粉。
她迫不及待地露出笑容,想立刻去到自己最好的朋友身边。
但是下一刻,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不过,已经不需要了吧?”她听到小朝这么说道。
最后一位同学跑出教室的脚步声伴随着与同伴的打趣大笑,在明丽的日光下飞扬远去,教室里,只留下了仁花和小朝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