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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火灾降临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父亲急促地叫醒了我，说：“林子，林子，快，快起来，穿上衣服跟弟弟去龅牙大叔那里去！”

我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无数的人在喊着“起火啦……救火呀……”，有无数敲锣声，而窗户外面只见火光闪动，又听见呼呼啦啦的大火的声音，想到这几天来的事情心里第一反应是着火了，不由的紧张起来。

跟弟弟胡乱的套上衣服，就跑了出来，正好迎面碰上抢救东西的戴氏婆婆，只见她哆哆嗦嗦的抱着一块石头拼命的往寨子外面跑，我跟弟弟跌跌撞撞的来到龅牙大叔的家里，很多人都将东西往他家里搬。

龅牙大叔看见我跟弟弟来了，忙拉进了堂屋，原来寨子里的很多孩子都已经在里面了，龅牙叔好像看出了孩子们的心思说道：“不要怕，火烧不到龅牙叔这儿，大家不要害怕，不要乱走动！”说完转身出去了。

“戴氏婶，你抱着个石头干嘛呀！”龅牙叔显然是碰到了戴氏婆婆了，惊讶着问道。

“起火了，龅牙兄弟，快，快，帮助大家去抢东西灭火吧！”戴氏婆婆哭丧着，并急促的说完，丢下石头又扑向了大火起处抢救东西去了。

我跟弟弟在孩子们中间寻找着梨花，但很多人说梨花没有来，于是我们走出门口，冲寨子里喊道：“梨花，梨花……”

但此时的寨子里火光冲天，已经有十几栋房子燃烧了，噼里啪啦，呼呼风声，人们的吆喝声，抢夺生，哭喊声，一片慌乱。

突然父亲背着一个人跑了过来，孩子们一看，是猫儿叔，脸上漆黑，说是救火的时候被回旋的火苗喷到了，要孩子们对他撒尿，说童子尿可以治烧伤，我第一个对着猫儿叔的脸上尿起了尿，后来大家都跟着尿，直到猫儿叔在地上大喊不要了，都快要淹死了，大家才停止。

大家刚停下来，戴氏婆婆又抱着一块石头冲了进来，看到猫儿叔成那样子了马上脱下围巾要猫儿叔自己将伤口盖上，说小心破伤风，急匆匆的又走了。

寨子里明若白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的亮，总之烧了很久，从其他的寨子里来了许多人，很多的没有烧着的房子被人们推到，搬走。火渐渐黯淡了下来，天色也渐渐的黯淡了下来，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七八点钟了，人们看着火势有所减弱，不会在蔓延纷纷坐到了一起开始吃点东西。

这时候我们才发现龅牙大叔的屋门口堆满了腊肉，糍粑，还有许多的谷物。

人们也不管那是谁家的，拿着就去龅牙大叔的厨房开始做饭，做菜，然后送给那些抢救的人们的手中，外寨的人们纷纷散去，他们不收工前，也不吃饭，而是冲寨子里的人们委婉的说着：“烧发，烧发！”就走了连饭都不曾吃一口。

正当大家认为可以休息一下的时候，背地坳上突然火势大起，一时北风呼啸，大树噼里啪啦的爆响着，像是成了千钧之势，顷刻间背地坳上就成了火的海洋，人们害怕火势会再一次的延伸到寨子里，纷纷戴上了刀具去砍割出一条隔离带。

但火还是只在背地坳上没有延伸，只到第二天早上背地坳烧成了一片焦土火才熄灭。

人们不去管什么背地坳，而是清点了一下，结果烧掉房屋二百三十一栋，拆毁房屋七十三栋，整个寨子房屋去了三分之二，基本上成了一片废墟。据说百多年前的那场火灾除了寨子化为了灰烬之外还烧死烧伤两百余人，这次仅仅是红英的堂外婆烧伤，（后来抢救无效死亡）猫儿叔烧伤外没有任何人员伤亡，这还算是一种幸运。

幸运的人们在废墟里寻找还没有烧焦的东西，用水扑灭残火，细心的收捡着。谷物一堆一堆的，外层还在燃烧，里层则完好无损，人们就会用水浇灭，爬开外层的灰烬，露出了金黄的谷子，一阵劫后余生的惊喜。

但戴氏婆婆却一直在哭，因为她抢夺了一整天，仅仅抢回来二十四块门口堆着的石头和两块腊肉，其他的一切都化为了灰烬。

我爷爷跟叔叔住的房子烧掉了，而我们的新房子却很幸运，尽管没有拆房没有形成隔离带，但火烧到那里的时候停了，我们房子靠右边的木板都被烤糊了，但没有着火。

梨花的家就在我们房子的左边，自然没有烧掉，但却被拆掉了一间。当时外寨的人们赶来，看到拆我们的房子肯定的来不及了，就打算差掉梨花家的房子，在梨花家的宅地上形成隔离带，但刚拆了一间的时候，火势停了下来，于是梨花家的房子算的保住了。

而太姑婆的房子在梨花家的左后方，也是一个幸运儿，好好的呆在那里没有谁动过，连里面的东西一样都没有搬走。

那天梨花是作为孩子里面唯一没有去龅牙大叔家的人，她一直陪着太姑婆做着法师。

作者题外话：现在要上传小说得到处找地方，朋友家，朋友的办公室，网吧……，感到自己真成了一流浪者了，呵呵

第四十六章　　　火秧离去

梨花陪在太姑婆做着法师，但大家也不管这场法师的重要与否，也不去问结果，房子烧掉了人们在火堆了寻找的几天，慢慢的就散去了。

有的投靠了亲戚，有的去了别的地方，那时还没有打工一说，那年很多的人们开始了打工的史前运动，纷纷奔向了沿海城市。

我的叔叔跟爷爷奶奶搬到了我们的家里，他们什么也没有，旧房子化为了灰烬，他们的一切家当也都成了灰了。

叔叔在家里逗留了两天，背上了一个简单的包袱，带着肖云、龙录几个青年一道走了，说去沿海城市找副业（那个时候还没有打工一说，外出挣钱都说的找副业，跟种田这一主业相区别）。

走的走，搬的搬寨子里一下子冷清了，晚上除了有猫头鹰发颤地啼叫外再也听不到狗叫和鸡叫声，人们相互串门的习惯也没有了，不是人们不想串门，现在也不知道往那里去走，出门抬头就见一片狼藉的瓦砾。当然人们心里更多的是恐惧，晚上没有人会安心的睡下去，只要闭上眼睛，眼前就红红的一片火焰，好像大火又要烧到了家门前，很多人模模糊糊地在困乏中睡去了，但很快就会惊呼着：“救火啊，救火啊，起火了……”弄得寨子里的人们一阵心悬。

人们除了眼睛能随时再现那恐惧场景之外，耳朵里也随时响起那噼里啪啦的爆裂声，这样不出几天寨子里的人们眼睛都深深的陷下去。

年长的人建议请个老司来为寨子里的人们加点火焰山。

老司还是很快就来了，寨子里的人们在晒谷坪集合，清点了人数男女老少仅仅一百八十四人，在宽阔的晒谷坪排成了几排，等待老司为大家加火焰山。

这次老司带来一帮锣鼓手，整整敲打了一天，而老司也不断的在人们的头上用燃着的冥币来火的摇晃，口中不停的念咒，当然锣鼓声中我们也听不出他念叨是什么。

不过那天晚上我们真的睡得踏实了，人们终于可安安稳稳的睡觉了，眼前的红红火火的不见了，耳中的噼里啪啦声没有了。

半个月后，人们开始恢复了正常的生活。也有外出的人间或的回来一下，主要是处理一下遗留。

太姑婆很少出门了，主要的那天火起的时候太姑婆做着法师，后来背地坳上火熄灭的时候太姑婆突然口吐鲜血，昏厥了过去，直到第二天才醒过来。

正月二十九的那天晚上，寨子里安安静静的，因为红英家的房子没有了但电视被抢救回来了，寨子里的人们就在龅牙大叔的家里安装了一个室外天线，供大家晚上观看电视节目，不过看的人很是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