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墨点点头。
两个人找了个僻静的咖啡馆坐了下来。
芷墨从怀里掏出一本秀巧的红色笔记本扬在佑寒的眼前,道:“这个本来是诗情的,诗情回国的时候没带它。现在,诗情走了,它只能由我来保管。”
佑寒疑惑的问:“谁留下的?”
芷墨顿了片刻,“我母亲。”
佑寒睁大眼,“也是诗情的妈妈?”
芷墨点点头。
“所以是我的父亲和诗情的妈妈曾有一段……”佑寒不知该如何措辞,什么样的表达方式可以尽量不伤害芷墨。
芷墨却表现得云淡风轻,“我是他们的私生子。”
佑寒无奈,“你是我哥哥!”
芷墨伸出手,“无论你乐意不,这是我们的命运。”
!
☆、Part 059 诗情的悲剧
“你知道安阿姨是怎么死的吗?”佑寒问。回忆那一年,安静如出车祸的那一年,佑寒忽然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是如何的单纯幼稚。大人说什么,流言是什么,他便信什么。那年,诗情一定过得很苦,比他想象中的不知道苦多少倍,她不单单是失去了母亲,还有母亲带给她的一些不能言语的伤害吧。
前尘旧往,如今联想起来,安阿姨的死讯真的太突然。
应该不是车祸。
芷墨淡淡道来,“为了给诗情治病,身为医生的我不得不翻开诗情的贴身包裹。我打开了一个病人的包裹,却走进了一代人的悲剧中。我了解了诗情的全部悲剧,却也给自己种了一颗苦情丹。佑寒,我母亲不是意外的车祸,而是卧轨自杀……”
佑寒已经睁大瞳孔,“这是为什么?如果为情所困,何不选择在最初的时候,偏偏要在有了孩子孩子又懵懂青春期的时候选择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她这样做可知道对诗情的伤害多大呀!”
佑寒有些生气,“我一向敬重阿姨,可这事,她确实做错了。”
芷墨倒淡然,“我母亲一死,诗情的悲剧才刚开始。”
佑寒觉得自己呼吸困难,他真的不想再听下去了,诗情,怎么偏就是诗情,经历着那么多苦难呢。
“我母亲为情所困,最痛苦的人不是诗情,而是她的父亲。面对最心爱的女人却爱着另一个男人,并为他而死,柳叔叔精神崩溃,没多久便神经失常……”
佑寒晃如听着天方夜谭,“这不可能,那个时候,我们隔墙而居,柳叔叔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启会不知?”
“柳叔叔疯了后,整日胡言乱语,他骂安静如,也骂楚晨,骂他们是一对狗男女,骂尽不堪入耳的话……这个时候,如果你们知道了柳家的境况,也许,不,是肯定,你们俩也得不到安宁……试想,你母亲知道你父亲和隔壁女主人有一段风花雪月的故事而且女主人还殉情了,你母亲还能安静得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吗?”
“以我母亲和安阿姨情同姐妹的关系,我母亲生平不爱争强好斗,也许我母亲会选择结束和我父亲的关。”佑寒说到这儿,忽然痛苦的埋下头。
芷墨却步步紧逼,“诗情的家庭已经破碎了,你的家庭面临破碎的边缘。佑寒,是诗情,一个小女孩,作出了最伟大的决定。她偷偷卖了房子,带走了疯疯癫癫的父亲,保护了你的城堡。这么多年,你却怪她不辞而别抛弃了你?”芷墨有些哽咽,“诗情多爱你啊。她一个小女孩养一个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的父亲,你说她多么艰难那。”
佑寒眼睛湿润了,呢喃道:“诗情,你怎么这么傻。”
芷墨道:“是啊,诗情是傻,如果当年她向你们求助,她或许就不会有后来的悲剧了。”
楚佑寒不可置信的盯着芷墨,还有什么人间惨剧,怎么会那么巧,全冲着诗情而来。
芷墨忧伤道:“柳叔叔疯了后,整日上演着自残的筹码。很多次都伤害了诗情,诗情跟护士学习包扎伤口,经常同时为两个人服务。最初的一段时间,诗情还能为柳叔叔请医生,他们还在医院里呆了很长一段时间,那个时候,柳叔叔分不清诗情和安静如,经常用最恶毒的无言伤害诗情,医院的人,都误以为诗情就是柳叔叔口中那位没有操守未婚先孕的女人。那段时光,诗情根本不知道如何与人相处,她只能沉默的面对一切流言飞语。如果,那段时光短暂一些,也许诗情还能健康着面对一切,可是那段时光足足接近了八年,佑寒,八年来,诗情从一个小女孩长成一个标志的少女……这么长的时光,她被人误解……”芷墨的眼眶红了,佑寒的眼眶夜红了。两个男人,此时情绪都异常激动。
“可怜的丫头。”佑寒哽咽万分。自责万分。
在他对诗情的不告而别怀恨在心时,诗情却一直在遭受着磨难。他实在混帐该死。
芷墨调整了情绪,接着道:“幸运的是,柳叔叔有一天终于有些清晰了。他至少知道照顾自己的人是女儿不是妻子,也从旁人看女儿的眼光中意识到自己带给女儿的悲剧。所以,柳叔叔选择了自杀,坠楼身亡。”
像是讲了一个长长的故事,芷墨好疲惫。
“佑寒,诗情跟我说,她的短短一生,其实早就该结束的。可是她一想到你,就没有死亡的勇气。她为你而活着。可是长期被人扭曲,诗情神经异常敏感,她抑郁成疾。她自卑,你高高在上,她没有主动爱你的勇气,你呢?你如此爱她却为何不让她知道,你让她连最后生存的原因都没了,你叫她怎么活的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