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笙他是真的想要挽留我,是真的不想我离开吧。
我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原本下定决心要离开的意志似冰山一般在慢慢溶解。
我不再怀疑蓝笙对我感情真挚的成分,也正是因为这难以割舍的感情,我才会甘愿陷在这个泥淖中不愿脱身。我不想亏欠别人,所以这种感情现在变成了我的一种负担。
从前我对别人的感情纠葛向来不以为然,甚至还感叹一些人在感情之事上拖泥带水,最终让彼此的痛苦无限地延伸。
现在的我何尝不是这个样子呢?面对蓝笙,我无法干脆,无法果决。
纵然我明白他说的这个法子不过是扬汤止沸,解决不了根本的矛盾,但我此时此刻就是没有办法说出狠心的话来。
我沉默着,虽然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该用沉默回答这一切,但我却无法开口。
蓝笙又道:“今晚你说的那些话我就当没有听过。”
“不,蓝笙。”我说道。若再不开口,一切就都晚了。拖得越长久,彼此只会在泥淖中陷得越深。
他的神色惊讶且失望,道:“你不愿意?”顿了顿,又道:“我已经在尽全力维护这个家的完整,尽我所能满足你的要求,你怎么还能说‘不’呢?”
原来也是想维护这个家的完整,并不仅仅是因为我的缘故。
我默了一下,说道:“你不用这样做,那些都是你的期望,不要把我纳入其中好吗?我做不到,也满足不了。”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他说道。
我想离开,只想离开。
我望着他,空气虽然是静默着的,但却又是紧绷着的。这像是一场对峙,心照不宣的对峙。
蓝笙又道:“我不可能让你离开。”
我转过脸去,没有说话。
房间里陷入沉寂。过了一会儿后,管家在外头道:“三郎子,姚大夫请来了。”
蓝笙站起身来,去给他们开了门,道:“姚大夫请进。这样的天气还劳您走一趟,请多包涵。”
姚大夫没吱声。蓝笙又道:“内人在里面,请移步。”
房间里除了蓝笙的年轻有力的脚步声外,还多了姚大夫沉缓的脚步声。
我又听蓝笙喊道:“月映,送一杯上好的茶水过来。”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内室。姚大夫在踏板旁的杌子上坐着与我搭了脉,我平躺着,心里想的却不是这件事情。
片刻后,姚大夫沙哑着嗓子道:“少夫人的身孕一月有余。”
“什么?!”我和蓝笙同时道。不同的是,蓝笙说这话时讶异之外更多的是惊喜,而我却恰恰相反,觉得这个孩子来得太过意外。
姚大夫扫了我和蓝笙一眼,拧拧眉头,又道:“但有些动了胎气,应该要常卧床休息一下。”
蓝笙神色激动,说道:“要紧吗?还请大夫开个方子稳稳胎。”接着又解释道:“方才内人不小心摔着了,想来是因为这个才动了胎气的。”
姚大夫淡淡道:“既是快要为人母了,举动应该和缓些,多为肚子里的胎儿着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