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蓉道:“崔妈妈好像叫崔凤娇,四十一岁,个子很高,鹅蛋脸型,左脸上近耳朵处有一月牙状伤疤。使长枪,就我今日送给家姑的那种三节钢枪,还会用护手钩。杨妈妈的原名不知道,只知道她四十二岁,身材中等,瓜子脸,皮肤微黑,长眉细眼,眼窝有点深。使一长刀,刀刃细长,刀杆也是三截细钢管拧成的。”
凤夫人听了,想了一想道:“杨妈妈,使三节苗刀。永谦,会不会是杨小明?”
张当家道:“听这年龄、外貌、使用的兵器,十有八九是杨小明。”
凤夫人又道:“凤娇?四十一岁,使长枪,会护手钩,原来是她,我家的九堂妹,没想到她大难不死,跟在杨大小姐身边。她现在还好吗?”
杨蓉道:“两位妈妈都挺好的。跟着我大姐,感情处得像母女似的。您想见见她吗?”。
凤夫人摇头,叹口气:“不必了,我们江湖人没那么多儿女情长,有缘分自会再见了,不过过于刻意。知道她现在过得平静安乐,就很好。”
杨蓉与张长逊恩恩爱爱的过了两日,杨蓉对张家真是满意极了。丈夫长得俊,能文能武,对她挺好的。姑舅不讲虚礼,弟弟妹妹都是豪爽不拘小节之人,很合她的脾气。这比嫁什么名门望族,高官显贵之家强远了。
三日回门之期,张郡公夫妇准备了丰厚的礼物。张长逊陪着媳妇回娘家去了。杨家大门敞开,迎接女儿女婿。杨蓉让手下的人给前来道喜的杨府仆婢发了红包,自己亲自给前来迎接的兄弟姐妹们发礼物。
杨依依得到最多,是一对龙眼大的珍珠,一对金镯子,一大把金豆子。杨蒿年龄小,给了一个金锁,一块玉佩。韩姨娘生的小子刚起了名,叫杨芹。韩姨娘亲自抱着来给二小姐道喜,杨蓉也给了一个金锁,一对小金镯子。
杨芙夫妇也来了,杨蓉给的礼物是一套小孩子用的蚕丝被,和两张火狐皮。姐妹俩相视一笑。其他人只有十颗金豆子,看杨霏霏有些不高兴,偷偷给加了一对白玉戒指。
到了老夫人的客厅,给一众长辈见礼。
老夫人看杨蓉的小脸白白嫩嫩,神情喜悦慵懒,看来小日子过得不错。老夫人受了礼,笑嘻嘻地给了新婚夫妇赏了一对金如意,一对泥金的娃娃。英王夫妇也笑吟吟的,给了新婚夫妇一对玉环。李夫人送了一对春瓶。杨尚书夫妇给了一对有童子画的青瓷枕。
用朝食时,英王宣布了一个好消息,杨芮升职了,成了云中郡的郡丞。众人都为杨芮高兴。只杨荀闷闷不乐,时不时瞪杨依依一眼,杨茭也不高兴,恨不得咬杨依依一口。
李夫人道:“杨荞成婚的时间定了,就是三月二十八的正日子。不知道茭茭这个姐姐什么时候出阁?五弟也是该酬备了,最好能赶到妹妹前头。”
杨茭急了,喊道:“我不嫁,死也不嫁。你们都欺负我,给别的姐妹寻的都是长得俊的,给我找的就象个活鬼。我看他一眼,就做三天噩梦,这日子没法过。”
英王妃道:“男才女貌,男子看的是才,又不是脸。人家尉迟殿臣武艺好,通兵书,善打仗。现在是正五品的右卫中朗将,将来还要承义王的爵位,前途肯定不错。”杨茭哪里听得进去,一个劲儿哭。
长兄杨荣也道:“尉迟兄是个大大的人才,卫军中不说无敌,也是数得着的好身手。他天生神力,能开碑裂石。别看他外貌长得凶悍,沉默寡言,但心胸开阔,脾气极好。我与他切磋过,跟同袍过招,他都是收着力的,从不曾伤人。”
英王也点头称是:“大战时,我定要他到我军中,有万夫不挡之勇。要是成了咱家的女婿,我可太满意了。”
杨茭哭道:“大伯父有这想法,怎么不让您的女儿嫁给那个阎王。”众人无语。
老夫人道:“茭茭既然心情不好,今日就回去休息吧。”说罢,使了个眼色。有两个孔武有力的妈妈把着杨茭的两臂,硬性掺扶下去了。
老夫人对陈氏道:“老五媳妇,杨茭到底是老五的亲闺女,你也积极些。先让人通知尉迟家,择个好日子下婚帖,她的婚事,你们两个赶紧操办吧。”
陈氏不冷不热地开口:“下婚帖容易,就怕三小姐不肯接。至于操办,你们公中不是有定例吗?嫡女五千贯的嫁资,先夫人的嫁妆也在兄妹两人手里。尚书大人亲自操持吧,我这里都配合。我出身小门小户,贵女婚事,我没有经手过。办寒酸了,全都埋怨,办盛大了,我哪有钱往里填呢。千万别让我操办,弄不好,三小姐埋怨我一辈子呢。”
老夫人瞪她一眼,却拿她没法子。英王妃,李夫人,杨姑母,三个女长辈听了这话,都斜眼看陈氏一眼。甭管你老夫人是软是硬,人家不接招,随你们便。不过也是,没有春风,别望秋雨。那杨茭从来也没把陈氏这继母看到眼里,说话做事一派刻薄。陈氏恨的咬牙,巴不得前窝两个孩子倒霉,还会管两人的事才怪。
公中出五千贯钱,听着不少,其实也不多。买些日常用的物件是没问题,要想买房置地是万万不够的。还是要自己的父母兄姐贴补一些,才能风风光光的。现在萧氏的嫁妆在兄妹两人手里,房产地产都有,倒也说的过去。
再想陈氏,自已亲生闺女的月银,还要昧下呢。保况前夫人的嫡女,她不会贴一分钱的。聪明的,还真不能让她操持,到时给弄的不像样,丢的是杨家两府里的脸。
几个人看向杨梧,杨梧一脸不悦,心里怨恨陈氏。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一点大局观也没有。就算有什么打算,何必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呢,这不是让别人看不起尚书府嘛。
杨依依不怕事:“父亲,您别生气,也别跟我母亲急眼,她是真没钱。她一个月月钱是十五贯,一年十二个月,不花不用就是一百八十贯钱。十年是一千八百贯,全给三姐姐,也解决不了多大问题。就是私下里抄抄书,绣绣图,每年有点额外收入,也是给弟弟攒点下聘的钱。父亲出身大家,尚书高官,还有爵位,不会连继妻这点月钱也盯着吧?”
杨尚书气红了脸:“胡说,我什么时候惦记夫人的财帛了?”
杨依依皮笑肉不笑地道:“那就好。父亲,您的亲闺女嫁人自己操持,可别指望别人。我母亲那个脾气,连我这亲生的都不敢指望她呢,你们凭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