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医院,苏采薇见到了许多伤员,炸伤的,摔伤的,还有刀伤,一个个在哀嚎痛呼。
她来不及询问具体发生了什么,也来不及找人询问陆庆平现在哪,就被安排了救治任务。
清创、上药、包扎,严重的还要进行手术,在伤员的阵阵哀嚎中,苏采薇几乎分不出心思去想别的,只是专注地工作。
从凌晨一直忙碌到天明,苏采薇不知道自己经手了多少病号,但一直没见到陆庆平,这让她提心的同时,又隐隐安心,打算忙完工作就去找领导问问他的行踪。
“谢谢你同志。”
刚刚包扎好的伤员,用低沉慵懒的声音朝她道谢,又感激地朝她鞠了一躬。
苏采薇难得的分神被打断,不免多看了对方一眼,因为这一整夜她经手的许多伤员,只有眼前之人在治疗过程中一声不吭,完事后还郑重朝她道谢。
这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长眉凤眼,长相清隽温润,行事透着涵养,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
不过,苏采薇只看了对方一眼就摆了手:“别客气,你走吧,别耽误下一个伤员。”
男人闻言歉意地笑了笑,虚扶着伤臂颔首离去。
只是走出几步后,又回头看向继续忙碌的苏采薇,眼神幽深。
“你,过来接受审讯!”在守卫在边上的战士,指了下男人喝道。
男人立刻颔首,按照指示走进了临时设置的审讯室。
之前碉堡暗道发生爆炸时,部队就带人包围了四周,几乎没有漏网之鱼。
没有受伤的当场审讯,受伤的经过治疗后也得接受审讯。
“姓名?”
“王春生。”
“年龄?”
“三十二岁。”
自称王春生的男人很配合,有问必答,他是本市人,与邻里关系和睦,因家中老母病危才跑去黑市求药,且是第一次去。
验证无误后,部队和街道办分别将他教育一番,便放他归家。
类似王春生这样被放出去的人不少,当然,被关起来的也有不少。
苏采薇并不知道这些情况,她一直忙到中午才结束,顾不得歇息和吃饭,她便去找杨政委,却在无意中瞧见了吊着胳膊的秦二牛。
“二牛,你们营长呢?”苏采薇立刻过去问道。
秦二牛却一下子红了眼圈,嘴唇动了两下却没有出声。
苏采薇急了:“你倒是说话啊,到底怎么了?”
“营长不见了。”秦二牛哽咽说道。
“什么叫不见了,你跟我说清楚!”苏采薇用力抓住秦二牛的胳膊。
“当时碉堡发生了爆炸,营长是离得最近的,后来我,我找不见他……嫂子,嫂子你怎么了?”
苏采薇忽然感觉到眼前发黑,两耳嗡鸣,听不清秦二牛的呼喊,直到杨政委赶过来喝道:“二牛,没有定论的事不要胡说!”
苏采薇立刻转向了杨政委,抓住他问道:“政委,所以陆庆平没事对吧?”
杨政委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眼底闪过歉疚,又很快掩下去,出声宽慰:“小苏同志,爆炸现场还在清理,人员还在清点,所以你不要急,先回家歇着,有了消息我会立马派人告知你。”
苏采薇闻言点头:“我知道了,我累了,我先回去睡一觉。”
睡醒了,人就应该回来了。
毕竟出任务前,陆庆平可是保证过会全须全尾地回来。
回到家后,苏采薇洗漱一番,还吃了几口东西,便爬上了炕,倒头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