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儿一听要问长孙昭脸就白了,可又不敢说别的,结结实实给霍容玥磕个头便不再言语。
剩下几人怯生生的问候过霍容玥的肚子请过安也便告了辞。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几人走后霍容玥要来账本看后院的账目,除去她自个的花用、剩下的便是几名侍妾的,来将军府后她们的月例涨过不少,但存半年自然是攒不够赎身银子的,除非这女儿从一开始便存了赎身的心思,那她做这些年通房攒出来的银子便够赎身,可偏偏这雨儿花钱大手大脚惯了,根本不知节省,从她的吃用来看能存下十两银子便是好事。
既然雨儿没准备这心思那一心想做主子丈人的王家人也不会有这样的心思。
谁挑起的这心思呢?
“望珂,派人盯着林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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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巳时初霍容玥都会在早膳后用一碗补汤,今日的补汤稍稍晚了一些,去厨房端补汤的拂晓交代,是因为在路上耽搁了,具体怎么耽搁却没细说。
拂晓对她中心不二,霍容玥心中极是信赖,因此也未多问,直接将药碗送到嘴边,只是在将即将张口那一刻突然阴沉了脸色。
“拂晓,这补药你是从哪里拿回来的?”霍容玥藏在袖间的双手紧紧握着身边的圈椅,“为何这补药和以往的不大一样?”
拂晓见她脸色不一样,立刻慌了:“奴婢和往常一样去厨放端来的。”
厨房里有人专门守着炉子熬制补药,每日都是拂晓去厨房亲自验过补药才连砂锅带药端回来给霍容玥服用,这一路上砂锅根本不会离手!
霍容玥叹气,“你路上碰见什么人了?”
“王大家的领着孩子在窄路上,那孩子调皮差点碰倒我,我说了她一番才走的。”
仿佛想起什么,拂晓脸色煞白:“王大家的打开过砂锅!”
霍容玥愣了愣:“王大家的可是将军通房王雨儿的娘?”
拂晓点头,眼睛里蓄满了泪水,连跪着的力气都没有直接瘫倒在地上,她这般可怜,连霍容玥也不忍心多责怪,何况拂晓一直对她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二心,前世是,今生也一定是。
“将王大家的带到拆房问话,还有王雨儿和……林姨娘。”
霍容玥刚说完长孙昭便从外头回来了,刚巧听到她这句话,只姨娘两字便让他皱紧了眉头。
这些人被如此厚待难道还死心不改不老实?
跪在地上的拂晓悄悄跪正了姿势,两手不停的颤抖着,而长孙昭像是没看到拂晓在地上跪着似的,问也不问一句。
可是当霍容玥说明缘由时,拂晓觉得将军看自己的那道目光阴森寒冷,生生能将她的手臂砍下来!
“将所有人都带过来。”长孙昭与霍容玥心有灵犀,最先想到的就是让可能参与其中的人全部带会来。
霍容玥给拂晓使个眼色让她悄悄推下去,拂晓照做,长孙昭亲眼目睹她对丫环如此,却一声也不吭,只在霍容玥处理好后无奈的看她一眼:“玥儿以后不要如此。”丫环再亲近也只是丫环而已,她要全心全意相信的是他。
霍容玥不懂他眼神里的内容,暗暗庆幸拂晓逃脱一劫!否则不管这事儿是谁的错,拂晓挨一顿板子没有悬念。
没过多久,五名侍妾还有王大家的统统被带到了正房,长孙昭大马金刀的坐在首位,收录头玩弄着一只长长的细鞭,鞭身偶有金色闪过。
林姨娘等人刚进堂中便惧怕起来,只有林姨娘偷偷看了长孙昭好几眼,那眼中的爱慕怎么也藏不住……
腾空一声鞭响,长孙昭沉声开口问道:“你们谁在夫人药中下毒?”
说是下毒,其实那药不过是分量加重了数十倍的堕子汤而已,若是霍容玥喝进口中,那只能请大罗金仙来救才能保住孩子。长孙昭忍着心头的暴怒召他们前来问话,他们来之前他已令人查过厨房的药炉上没有任何堕子汤的痕迹,药渣里也没有,砂锅的盖子上更没有被堕子汤的药熏过,那唯一的解释便是有人在砂锅离开厨房后再里头下了毒,而拂晓一路上只碰到王大家的停顿了一下。
那王大家的听过长孙昭的话便瑟瑟发抖起来,眼睛都不敢抬起来看一看,偷偷去看林姨娘,后者正找时机偷看长孙昭,没给她半点机会。
“王大家的!”长孙昭恶狠狠盯着她,冷硬无比。
冷不丁被点到名字王大家的彻底吓瘫,一个劲儿摆着手:“奴婢不敢,都是林姨娘交代奴婢往夫人药里下毒的!”
而沉浸在见到心上人欢愉中的林姨娘听到王大家的指证她,不由冷笑:“确实是奴做的,将军若是气不过便杀了奴吧。”她眼中无丝毫畏惧,反而兴致勃勃的期待着。
守在后面屏风休息的霍容玥听到林姨娘如此轻易地招认诧异不已,能将长孙念牢牢攥在手掌心的女人心机不会差了,只是她为何如此干脆招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