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想通便好。再说,我如今虽是贵妃,但靖王的家事,我若是出面,势必会引来其他皇室宗亲的不满,我不想让皇上为难。”
永淳公主手中捏着那方帕子,拿着手中的茶杯,用杯盖撇着茶叶,似乎在想些什么。
良久她才开口:“我与母妃的族亲来往甚浅,我母妃虽然已经薨世多年,但我也不好与她族亲闹上。真是烦人……”
林晚竹看到宴会前永淳公主着人送来的那堆礼物,心理有了些许想法:“若靖王真要休妻,他必定会进宫找皇上,皇上若要处理这件事,必会传召靖王妃入宫了解情况。届时……”
——
萧令仪在铜镜前看着自己这副满是算计的面容,不禁苦笑:“没能除掉贵妃,真是棋差一招……”
音儿为她拆卸着头冠,听到她这话,安慰道:“左右皇上也没查出什么。”
“后日便要回宫,本想着若有意外,便借着殷氏能把贵妃拉下来,谁知那个不中用的东西,被三言两语吓得都不敢出门……”
“殷氏是假孕,奴婢怕月份大了就瞒不住了,咱们得早做准备了。”
“本宫知道,贵妃中毒的事,皇上虽然没再提起,但还是怀疑本宫。本宫近日可得避着点贵妃,不然被抓住了把柄,咱们死无葬身之地……”
“是。”
……
又过了几日,圣驾回銮,气色大好的皇后带着留在皇宫的嫔妃在金銮殿前等候。舟车劳顿,只是寒暄了几句便各回各宫了。
皇帝前脚刚进圣宸宫大门,便看到安皖昭一身紫色锦袍披着玄狐披风坐在殿门外喝茶,表情也不似从前那般有神,疲惫不堪的感觉。
“七弟怎的不去屋里等,这外头天寒地冻的。”
皇帝的声音响起,安皖昭将手中的茶杯递给旁边的太监,起身行礼:“臣弟给皇兄请安。”
“起来吧。”
“臣弟未曾请旨便入宫,还请皇兄恕罪。”
皇帝见他低着头,语气也满是疲累,也没打算追究他:“罢了,朕知道你所为何事,进来说吧。”
皇帝与安皖昭一前一后进了暖阁,在罗汉榻坐下,想起他一本本送上来想要休妻的折子,未曾提缘由便开口询问:“平日众兄弟中,你的性子最温柔和顺,那崔氏做了何事能让你屡次进言休妻?”
“她不睦后院,阴狠善妒,汪侧妃的孩子也是因为她几句话没有了。且她目无尊卑,视规矩为无物,还敢窥伺我的行踪,不成体统。臣弟实在是受不了了。”
皇帝见安皖昭连连叫苦,可现如今前朝正是改制的时候,若是没有实质证据,恐怕只能悄悄处理了崔氏。
“前朝现正是改制之时,你要休妻也不是不能,为了更顺理成章,朕会传旨明日让王妃和汪侧妃进宫请安,朕会和皇后和贵妃说一声,让她们看着办……”
安皖昭听到事情有转圜,眼睛里的阴霾都变成了期待,他忙起身谢恩:“臣弟多谢皇兄!”
“既然来了,就多留一会儿吧。”皇帝起身走向寝殿,“张良胜!传钰王、墨修瑾、林思墨入宫议事。”
“嗻!”
——
凤仪宫中,林晚竹回宫更衣之后,便来了这里。
“贵妃难得来本宫这里待这么长时间,行宫的戏唱完了?”
林晚竹见她这样说,心中一沉,顿时明白了她称病留宫是坐山观虎斗呢。
“娘娘聪明绝顶,这是早就看出婉妃会动手了吧……娘娘这是等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
林晚竹自知慕容筱云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她可不想和她斗得两败俱伤:“只要婉妃成功,臣妾即便不死,也怕被皇上厌弃。若她失败,皇上定会处理了婉妃,到时候,皇后娘娘也没有了一个对手。左右获利的都是娘娘……”
慕容筱云放下手中的茶杯轻笑:“贵妃真是胆大的很,污蔑本宫的罪名可不小啊!”
林晚竹闻言脸色也不变,眼神中的温柔不改,只是更加深邃了几分:“怪不得香玉躲着你,臣妾也不喜欢做人的垫脚石。所以,臣妾劝娘娘,不要打臣妾的主意,也不要打臣妾身边人的主意……”
“若本宫真的动了你或者你身边的人呢?”慕容筱云一如往常的端庄,用温柔的语气说出这样威胁的话。
林晚竹将手中的帕子展开,只听“刺啦”一声,藕粉色的手帕一分为二,慢慢飘落在地上:“人人都说臣妾温婉,像兔子一般温顺。可若是臣妾或者臣妾身边的人受到伤害,那臣妾不介意做毒蛇,亲手将毒液注入他们体内,让他们死,又或者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