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死鼠,西死鼠,人见死鼠如见虎,鼠死不几日,人死如圻堵。
昼死人,莫问数,日色惨淡愁云护。三人行,未十步,忽死两人横截路。
夜死人,不敢哭,疫鬼吐气灯摇绿。须臾风起灯忽无,人鬼尸棺暗同屋。”
不知从哪传来的歌谣声有些凄厉。
干燥的风带着说不出的臭味,时不时有脏脏的碎布、纸张被风吹得打着旋儿满天飞;只有个别人敢出门走在街上。
好像能听见紧闭的大门里传来的无助的哭声和祈祷声。
路边一辆板车上堆放着厚厚的稻草,忽然有一颗小脑袋从里头钻了出来,像猫儿一样晃了晃,掸飞了头上的草渣子。
这正是被那俩人送进来的满满。
满满跳下车,看着面前荒凉的城镇,一下子懵了。
“我这是到哪里了?”
她再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听见“叽”的一声,一只耗子从她脚下窜过去,吓了她一跳。
旁边合紧的门打开了一点点小缝,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窥伺她。
她注意到了,站在离门还有段距离的地方问道:“有人吗?请问这里是哪里呀?”
那扇门又打开了一点,一个瘦骨嶙峋、脸皮皱得像话梅的老人家担忧地朝满满招招手。
“这里是肃城静宁镇,好多人都往外跑啦,小姑娘,你饿不饿?快进来歇歇吧。”
“谢谢奶奶告诉我,我不进去啦。”满满乖乖道了谢就立马转身走了。
也就还没看见那门里的人头上冒出一行字:【可惜了,细皮嫩肉的】
她可不是小孩子了,像这种自己凑上来的好意,她万不可能直接照单全收。
满满朝着太阳落山的方向走去,捏着小下巴,皱着眉头思索,“肃城静宁镇……离乾冲关好像也不近呐。”
那俩人怎么不直接把她丢到乾冲关呢?最好直接把她放在哥哥的面前呀。
唉~
她暗自叹了口气,凭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迈开腿往前走。
忽然,她听见了“啾儿啾儿”的响鼻声,眼睛一亮。
前方有一头耷拉着吃草的小毛驴,不知道是谁家的,出现在荒郊野外。
她秉着遇到就是缘分的想法跑上去,“你生病了没有呀?”
“啾儿~”小毛驴回应了一声。
“哈哈~”满满凑上去仔细观察了一番,确认这头小毛驴应该没有患上疫病,也不知是怎么跑了出来的。
“那你载我去找哥哥好吗?”
“啾儿~”
“你答应了,太好啦~”
满满拍了下手,拾起一根树枝,再两手扒拉着爬上了小毛驴的背;她伸手指着乾冲关的方向:
“出发!”
可过了许久,这头温顺的驴子仍是原地啃草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