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肆抬眸,便看见小姑娘细腻如雾的小脸鼓鼓的。
他几不可见地勾起唇角,伸手戳了一下,“别气了,不肥美,我很喜欢。”
满满好像被他“噗”的一下戳漏气了似的,高兴起来,“我不能待太久了,那我先走啦?你得快去吃饭呀。”
裴肆压下心中的不舍,点点头,“好。”
满满再把空包袱拎上,像扛了个大布袋似的挂在肩上。
别说贵女了,就连普通的闺秀都少有这番行为的。乍一看,竟觉得有几分说不出的诙谐和潇洒,一时让不少凌云院丙班的人都看直了眼。
裴肆收回视线,不悦地扫了一眼他们盯着满满的样子,拾起地上碎成两半的砚台丢到一旁去,发出的声音让他们回了神。
竟有个人过来小声道:“裴公子,你不去吃饭吗?或者去内舍休息?”
裴肆抬头和他对视,他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请求:“我、我可以看看小郡主送你的这个砚台吗?”
裴肆认出他好像是翰林院掌院学士家的嫡孙子,平时没有针对过自己,但也没有主动接近或帮助过自己。
这次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于是裴肆给了他个眼神,没有说话。
他自找没趣,悻悻走开。
裴肆坐下,忽然觉得很饱,精神也很亢奋,便打算今日就不去了吃饭了,午睡也趴在桌上凑和一下。
他摸着那方澄泥砚,上面的鱼头栩栩如生,不禁让他又想笑了,幸好还忍得住。
满满一出凌云院,就闷头朝着锦绣院的方向走,但是……她记什么都厉害,就是记路很容易走神。
之前就经常记着记着,心猿就骑着意马狂奔,虽不到路痴的境地,但也不像个记忆高手。
于是她走了一段路就发现自己走错了,竟然走到了围墙边上。
还不等她重新规划路线,就忽然听见角落里好像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好像在用力做什么似的。
“再高点。”
“太重了……”
“拿到了没?”
满满蹑手蹑脚地靠过去,就看见三个人藏在围墙一处隐蔽的角落里,正在进行一项非常震撼的行动!
他们一个人踩在另一个人的肩膀上,还有一个坐在第二个人的肩膀上,像叠罗汉似的,架起一个人梯,搭在墙边。
满满的小脑瓜里立即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这三个人该不会……是要逃学吧?!可他们这样,充其量就只能逃出去一个吧?
她估算了一下那道围墙,确实有点太高了,不过自己若有帮手应该能上去吧?她忽然涌上了一股征服欲,想尝试一下。
不过,那三个人的背影,怎么瞧着都有些眼熟啊?
“还没拿到么?我要……撑不住了……嘶……”
满满正疑惑着,就发现那个做垫脚石的人身子开始急速地抖动,两只撑在大腿上的手臂活像那振翅的蝴蝶。
“小心!”
她下意识地低呼出声,但已经迟了,那三个人摔成了一团,最上面的那个摔得最惨,躺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琚哥,你没事吧?”
“嘶……谁!?”摔得脑瓜子晕的步琚扭过头,就一脸凶狠地看向满满的方向。
满满倒也没躲,光明正大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