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儿臣与永安王妃有事禀告。”皇后带着气势的声音已经传来。
太后有几分疑惑,拍了拍范从涵的手,示意她先起身,“皇后和王妃有何事要同哀家说?”
柳嬛于是便开口将上午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直到说到:
“方才这厮已指认,便是您跟前的范姑娘去了马厩,动了小郡主的坐骑奔雷。”
“会不会是认错人了?”太后难以置信地问,但见皇后三人都一脸冷漠加笃定的样子,才转而看向范从涵,柔声道:
“涵儿,你说实话,你有没有去马厩?有没有对小郡主的坐骑动手脚?只要你没有做过这件事,外祖母定会替你做主的!”
范从涵眼睫颤抖,抬头看见太后期待的神色,咬牙摇头:“我没有做过,定是这人故意攀咬!外祖母、外祖母,您要还我清白!”
太后闻言,捏着她的手,看向皇后,“涵儿说她未曾做过,若无其他证据,仅凭这厮空口白牙便定涵儿的罪,怕是不妥吧。”
柳嬛扯了扯嘴角,满满静静地看着,范从涵听见太后维护自己后,整个人像没长骨头似的,倚在太后的膝上。
都心虚成这样了,竟还能否认,真是脸皮厚。
满满皱了皱鼻子,安心地贴在母妃身边。
那指认的下人慌张地跪倒在地,不敢说话。
太后叹了口气,“若无其他证据,皇后与王妃便告退吧,哀家年纪大了,不午休便没有精神。”
她脸上带着疲惫和妥协,分明也是看穿了范从涵的不对劲,毕竟祖孙俩已相伴多年,应当是再熟悉不过。
因此希望皇后和柳嬛能放过范从涵这一回。
皇后拧眉,拽住脾气急躁的妹妹柳嬛,才道:“皇上和王府有多宠爱满满,母后怕是不太了解;此时皇上还不知道满满被人害的坠马的事,若轻拿轻放,届时定会惹皇上不快,儿臣实在不敢隐瞒。
至于证据……母后且先等等。”
她话音刚落,太后和范从涵的脸色一僵。
皇后身边最得力的嬷嬷带着人掀帘子进来,“见过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王妃娘娘,还有小郡主。”
她伸出手,掌心赫然放着一个纸包,“奴婢奉命搜查了范姑娘的帐篷,发现了这包药粉,太医已核实,正是奔雷所中之药。”
“母后,证据确凿。”
太后仿佛瞬间老了十岁,整个脊背弯了下去,她视线被眼泪弄得模糊,颤抖着手却迟迟未能放下。
“涵儿……”
范从涵抬头,从太后眼中看见了惊讶,看见了内疚自责,看见了恨铁不成钢,原本想好的辩驳之词转瞬间遗忘。
“您这是什么眼神?”她竟歪着头痴笑了一声,“您是太后诶,怎么能让旁人骑在你头上?外祖母!您不记得我姐姐是怎么死的了吗?可我记得!”
她忽地站了起来,状若疯魔,指着站在一旁的满满,说话也开始颠三倒四:“你怎么不去死?!人人都疼你爱你,而我呢?整天跟在老太婆身边,拜佛念经。
我都十五岁了,难不成一生都要窝在西山,将来做个尼姑不成?”
她转而又看向太后,神情戏谑:“外祖母,姐姐死了,您不痛心;如今您的母族就剩我一个了,也要看着我去死么?我也要同姐姐一个下场么?!服侍您这么多年,您的心是冷的不成?竟半分好都讨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