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
一句话,四个字,简简单单,干净利落。
利比亚公主盯着埃及王弟的瞳孔深处突兀地闪过一道红光。
栗子球——
感觉到身后一股奇异的力量向自己猛然袭来,年少的王弟下意识在脑中呼唤他的魔物。可是就在即将和他的小魔物思维接触上的一瞬,他的脑海里突然迸发出一阵尖锐的疼痛。
他眼前一黑,差一点就在那一瞬失去知觉。
那几乎撕裂头部的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
唯一的区别是他突然间和栗子球失去了精神上那一点微妙的联系。
身体内部突然泛出巨大的疲乏感,所有力气仿佛在那一瞬间被抽得干干净净,就算他竭力想要支撑住,已经不听使唤的身体还是缓缓落了下去。
他坐在地上,视线逐渐模糊。
如果在这里失去意识就糟了……
年少的王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拔出腰间的短剑,对自己的腿刺下去。
持剑的手腕被人抓住,短剑被金发的少女拿走,那冰冷锐利的剑刃贴紧了他的喉咙,铁器特有的寒冷气息渗透进他颈上的肌肤里。
他的眼垂下来,那寒冷的气息反而让他勉强保存了一点意识。
他咬紧下唇,想用疼痛让自己清醒一点。
眼见控制了当前的形势,利比亚的公主轻轻吐出一口气。
虽然刚才一直表现得很冷静,但是那不过是在努力隐藏着内心的慌张罢了。
王弟说对了,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想过要嫁给埃及的法老王。
来到埃及,她就没有活着回去的打算。
在来到埃及之前,她站在利比亚的神殿里向她的父王以及历代利比亚王起誓——她绝对不能让埃及利用她得到统治利比亚的名义。
但是,就算是注定要死,她也绝不让埃及好过。
一开始那场宴会之中的刺杀,她是知道的,但是她保持了沉默,甚至放任那些刺客混进来。
如果能刺杀法老王成功,那很好。可是就算不能成功,她完全可以撇清那些人和自己的关系。只要埃及人不杀她,她自然还有机会对法老王下手。
意外的是,代替法老王中毒的却是埃及的王弟。
然后,法老王对王弟那不同寻常的宠爱让她产生了新的想法。
她不愿意法老王娶自己并借此得到统治利比亚的名义,但是,如果娶她的人是王弟,那么按照惯例,王弟成年之后就可以和她一起返回利比亚。
那样埃及就再也没有对利比亚出手的理由。
而以王弟那样温软的性子,很难干涉利比亚王室对利比亚的统治。
用尽手段,她成功地接近了王弟,并让王弟对她产生了好感。
唯一让她丧气的是,王弟虽然看起来很亲近她也很同情她的遭遇,但是却决口不在法老王面前提起她。
相处久了,她这才发现,虽然王弟看起来性子温软,但是在原则上却分毫不让。
他并不是那种可以任她左右的人。
眼看婚礼就要到来,她不得以兵行险招。
虽然并不是怕死,但是与其和埃及玉石俱焚,若是还有一丝能保护利比亚的希望,她还是不想放弃。
备受法老王宠爱而又个性善良的王弟就是唯一的突破口。
在王宫里多年的勾心斗角让她忘记了很重要的一件事。
虽然狠毒狡诈的都是聪明人,可是善良的人也并非都是愚蠢之辈。
一场戏演得太过反而被埃及王弟抓住了破绽,对她起了疑心,反而利用她对他的轻信试探出了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