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穗轻哼了一声:“你还挺会挑的。”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也是高兴的。
秋穗去厨房亲自给他擀面下面,傅灼则也没闲着,跟着一道过去了。这会儿功夫府上的奴仆们也都歇下了,二人又都很享受独处的二人时光,并不愿再叫了家奴来帮忙,于是,傅灼就自己坐去了灶膛下,学着烧火。
长到这么大,这的确是他生平第一次烧火。虽说不难,不过是往灶膛里扔柴火罢了,但对初学者傅灼来说,却是需要时刻都保持着高警惕的。所以,傅灼丝毫不敢分神,只拘谨的盯着灶膛里的火看。一见火势小下去了,立马扔一些柴火进去。秋穗见他也有这么窘迫的时候,忍不住笑了起来。
傅灼听到了她的笑声,轻蹙着眉心朝她望去一眼后,然后轻轻咳了声清了下嗓子,之后又略直起了些腰板,尽量去表现得自己很淡定。秋穗走过来说:“要不我来吧?”
“没事。”傅灼还是个性子比较执着的人,这世上没什么事是他不会做的、不能学得会的,所以,此刻尤其在未婚妻面前,他更不会轻易放弃作罢,“我能做好。”说罢,又朝灶膛里扔了根柴火。
秋穗见他执拗,也就没勉强,只是又转身忙自己的去了。
忙忙碌碌一遭后,汤水面总算下好了。秋穗拿了两只碗来,一只大的一只小的,大的盛给他,小的盛给自己。
夜深人静,两个人并肩坐在一起吸着热气腾腾的面,如此温馨的时刻,足够日后回味一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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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一是各家走动拜年的日子,余家如今是叶台的名门,一大早起,登门送礼的便络绎不绝。余秀才夫妇和余丰年余岁安兄弟一起接待的客人,秋穗则同傅灼仍旧过二人世界。
兄弟二人也跟着忙得脚不沾地,偶尔得闲撞上闲庭散步的二人时,就连一向稳重的余丰年,不免也要说几句牢骚话了。
“你二人倒是清闲,我们这会儿功夫都忙得不知东南西北了,你们还能有闲情逸致散步赏雪。”他重重叹息一声,“真是好生羡慕。”
秋穗也调侃他说:“那哥哥你今日也去你岳丈家拜年不就行了?反正你也还是未过门的女婿,梁家不会劳累你待客的。”
余丰年也玩笑说:“早知我今日是真该去的。”然后又想着,就算今天不去,接下来的几日,也得抽一天去京里梁家登门拜年。虽说还没成亲,但却是定了迎娶的日子了的。婚事也早就是铁板钉钉,若这种情况下还不登门拜年,怕就是对岳家不敬,是失了礼数。
想起这些,余丰年又没空再调侃秋穗二个,只又匆匆跑开,盘算着哪天登老丈人家的门去了。
今日叶家一家也过来了,是近午时时分时过来的。带了一车的年货吃食,还带了几样新打做好的家具,说是余家眼瞅着就要办三场婚事,他们家也没什么东西拿得出手,也就叶凌修手艺活不错,凑合着能送点他亲手做的家具。
余家知道叶家是真心,忙热络着招呼他们进门。
有过之前那次后,如今两家再相处,俨然和谐很多。毕竟是几十年的老乡了,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余家留叶家一家吃饭,叶老伯夫妇陪着余家夫妇说话,叶凌修夫妇给长辈拜完年后,就去找了余丰年兄弟。余家当年落难时,余岁安曾受过叶凌修不少恩惠,所以,他对叶凌修会更亲一些。见叶凌修过来,他忙拉着叶凌修说话,都是说的小时候的一些事。
柳氏略坐了会儿,插不上他们的话,便同叶凌修耳语了几句,然后带着儿子青白出门走了。
柳氏很喜欢余家的这座园子,之前第一次登门时她就想着,这辈子若能住进这样的宅子里,叫她少些寿数她也愿意。这会儿正得闲,她就又好好同儿子一起逛了起来。
小青白正是调皮的时候,一个没看住,就跑得不知所踪去了。柳氏怕他会绕迷路,于是立即跟了上去。
才下过雪,路上湿滑。小青白沿着湖边跑,一个没站稳,便踉跄着倒跌进了湖里。湖面本来是结冰的,但这会儿正午时分日头最烈,冰也融化了。只听“噗通”一声,然后紧接着,就是柳氏撕心裂肺的尖叫,以及喊救命的声音。
柳氏拼命喊了几声后,眼见儿子那小小身影一点点的已经没入了水中,她也不管自己会不会水了,也不管这会儿天冷不冷,只“噗通”一声,也跟着跳了下去。
而这个时候,府上家奴们听到呼救声已经立即赶了过来。有会水的,也赶紧都跳了下去救人。
叶凌修本来还有些对过去耿耿于怀,总觉得秋穗是他此生的意难平,尤其是这会儿,他同余家兄弟又再谈起儿时时的一些事情时。只是突然的,听得府上家奴匆匆来禀说儿子妻子都落了水,儿子被救上来了,倒没什么事儿,而妻子却生命危及,好像没了呼吸……他立刻头昏脑胀,一下子没站稳,险些就晕了过去。